想想自己与郑家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事情,李昊索性直接说道:“没事,郑管家有啥事就直说吧,都不是外人。”
作为郑氏管家,钱钱显然是认得马车里两位三法司名人,对着两人微微点头示意的了一下,这才顺着李昊的话说道:“世子,粮食在宋州府丢了。”
“丢了?”李昊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劫了郑家的粮食。”
“是的,具体是谁不知道,只知道在宋州府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运粮的伙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郑钱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显然直到现在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可是郑家运的粮食,竟然能在半路上被人给劫了,而且劫的如此悄无声息,连点消息都没露出来。
这显然不是一次临时起意的劫持,否则再怎么样也会有伙计逃出来,只是郑钱实在想不出来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劫郑家的粮队。
李昊若有所思的盯着郑钱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说郑钱,这事儿该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吧?”
“这怎么会呢。”郑钱失口否认道:“若是这样,当初我们大可不答应世子运粮过来,何必多此一举。”
“嗯,说的也是。”李昊点点头,想了想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一个月时间,还能再运一批粮食过来么?”
“这个……,只怕时间来不及。”郑钱摇摇头。
眼下关中大旱,河道干涸,水运根本想都不要想,而走路陆,从江南到这里至少也有近两千五百里路程,就算粮食就堆在那里马上开始运,也至少要走一个半月才行,更不要说还要把消息送到江南,再次收购大批食粮。
当然,就算真能收购到,郑家也很难在短时间再组织起这么大一支运粮队伍,毕竟上一次的运粮队伍已经‘全军覆没’了。
打发起郑钱,队伍继续前行,目的地陈仓。
李昊觉得必须带着卫鸿达这老鬼去自己的产业基地看看,否则这老货肯定不会配合自己,至于郑钱刚刚说王家与郑家两位家主也要过来岐州的事情,直接被他丢到脑后了。
不过,他不惦记粮食的问题,卫鸿达却惦记上了。
那可是十万石粮食啊,岐州府百姓单从户籍上算也才九万左右,真要分下来,每人一石粮呢。
小老头儿经过之前的争吵与讨论之后,对李昊的感观很难说得上好,但也说不上坏,赌气似的说道:“小子,你老实说,郑家运的那些粮食是不是你买来打算发给百姓的?”
“什么叫发给百姓的,我又不开善堂。”李昊看不惯这老头倚老卖老的样子,撇撇嘴道。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戴胄生怕两人再吵起来,苦着脸道:”哎呦,我的小公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咬文嚼字了,我们都知道您那是打算用来以工代赈的粮食,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问人问题总要有个虚心求教的态度嘛。
李昊点点头:“老戴,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十万担粮食可不是我的,而是岐州府的,算是我当初答应阎飞白那二十万贯中的一部分。”
戴胄才不管粮食是谁的,只要是用在百姓身上的,那就等于救命粮:“那,那粮食丢了你就不着急?这,这可是老百姓的救命粮啊。”
李昊摊开手:“那我急也没用啊,再怎么急也不可能弄出十万石粮食出来吧。”
“你,你怎么能这样,好歹那也是十万石粮食,堆起来老大的一堆,用车用没有上千辆大车根本不可能运走,这么大一支队伍总不能凭空说没就没了。”
李昊盯着戴骨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唉,我说老戴啊,这车里谁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十万石粮食和那么大一支运粮队不可能长上翅膀飞了。可问题是,那些粮食的的确确是没了,这其中的原因难道还要我来解释?”
戴胄疑惑道:“那,那你的意思是……郑家把粮食藏起来了?”
“呵呵……”李昊呵呵一笑:“那不可能,郑家既然答应了,就不可能反悔,否则他们当初就不可能答应。”
卫鸿达插嘴道:“那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官匪勾结呗,把大路一封,借着盘查的名义把队伍拦住,再把运粮的队伍控制起来,最后随便找来一伙劫匪或者流民又或者山贼把粮食运走,多简单点儿事。”
李昊虽然说的轻佻并且语焉不详,但意思卫、戴二人却听明白了。
不过想想也是,上千辆大车的运粮队连护卫带伙计至少一千五百人往上,想要把这么多人一次性劫持并且不走掉一人,打劫的队伍至少万人以上,否则绝对会有漏网之鱼。
可是再换个方向想想,宋州那可是靠近陪都洛阳的州府,怎么可能会有一支万人左右的流民或者劫匪,真要那样朝庭早就派兵去剿灭了,根本不可能等到现在。
而说起官匪勾结,这又不得不让人怀疑宋州刺使的胆子,在靠近陪都的地方干这种事情,脑袋不要了么?还是说,这背后有人在指使?
若真是如此,指使之人又会是谁?
细思极恐。
戴胄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岔开话题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短时间内粮食肯定无法运来,岐州的存粮又支持不到一个月,将来若是真出了问题……。”
李昊打断戴胄,断然道:“不可能出问题,粮食肯定能运来,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搞老子,被我查出来,非弄死他不可。”
卫鸿达最是看不怪李昊这样的迷之自信,冷冷说道:“粮食肯定能运来?你用什么运?天兵天将么!早就告诉你不要招惹那些世家,现在看看,报应来了吧,老夫且看你如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