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注意着李昊动静的龚老大脸一下子就白了。
要说之前他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康老三的突然发疯被迁怒,现在他的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脱口道:“抄……抄家?!”
“很意外么?龚老哥,你该不会认为这块玉佩只能用来进门吧?”李昊提着挂绳将玉佩举在半空摇晃着,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如此草率便将一次机会用掉了?”
龚老大怎么可能不后悔。
可事到如今,说后悔也晚了,只能咬着后槽牙,瘦驴拉硬屎:“不,不后悔。”
“呵呵……”看着龚老大眼中的挣扎,李昊有些好笑的继续摇着玉佩,似乎觉得这一切挺好玩儿。
最后还是程音音实在看不下去,一把从他手里将玉佩抢走,丢给惊愕的龚老大:“拿好了,我德謇哥哥的东西贵重的很,没有塌天的大事不要轻易拿出来。”
“呃,是,那个……,谢谢小姐,谢谢。”玉佩失而复得对于龚老大来说就是意外的惊喜,尽管不知道程音音的身份,但依旧连连道谢。
如今他算是知道这玉佩的珍贵了,凭着这东西竟然可以让朱家这个跺跺脚绛州城都要跟着抖三抖的家族一夜覆灭,其珍贵之处让龚老大深感自己语言的贫乏,除了一个‘操’,竟想出任何一个感叹词!
程音音则是撇撇嘴,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抱怨道:“真是的,明明是块金子,非要当成铜来使,区区一个朱家,也值得拿着这么珍贵的玉佩过来。以后记住了,像要人这种小事,直接拿玉佩去对方家里就可以了,对方要是不给面子,再来找德謇哥哥。”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龚老大连连答应,顺便拖着发泄过后瘫软如泥的康老三出了驿站,背着他回了家。
……
深夜,龚老大眼巴巴盯着窗子透进来的朦胧月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龚氏以为他是在为之前的事情感到后悔,轻轻推了他一把:“当家的,快睡吧,别想太多了。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康老三家的与我认识很多年了,也是个可怜人,若是能打听出她的消息,这玉佩也算用的值。”
龚老大苦笑着坐了起来,真的值么?
龚氏见他非但不睡,反而坐起来了,不由有些纳闷:“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么了?”
龚老大叹了口气,从枕头下面将玉佩摸了出来,郑重的交到了龚氏手中:“拿着,好好收着,以后除非遇到塌天的大事,否则别拿出来。”
玉佩入手,龚氏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玉佩?你,你没带老三过去?”
“去了!”龚老大拍拍龚氏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过了明天,朱家可能就要不存在了。”
“当家的,你到底在说什么!”龚氏更糊涂了,感觉当家的从打晚上回来就不怎么正常,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事儿你别管了,总之记住这玉佩很重要就是了。”龚老大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跟老婆说实话,扯过被子重新躺下:“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出去一趟。”
……
朱二爷美滋滋的休息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打发走了两个侍寝的漂亮女仆,换上光鲜亮丽的外套,准备赶早去一趟绛州城。
说实话,自打昨天李德謇那个混蛋来了之后,朱二爷的眼皮子就没停过,一直噼里啪啦跳个不停,这让他多少有些担心,所以决定去绛州三叔那边躲躲。
至于老头子说的禁足,朱二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正这家里的人都不敢招惹他,就算发现他离开也不敢去老头子那边汇报。
只是老天似乎故意在跟朱二爷作对,就在他来到大门口,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一队黑甲军士自大门口涌了进来。
当先一人顶盔掼甲,清晨的阳光下,明光铠泛着刺眼的金光。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被吓了一跳的朱二爷当即大怒,指着那金光耀眼的东西骂道:“来人,把这帮混蛋的丘八都给爷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孙子,你特么跟谁面前称爷呢,信不信本候直接弄死你,再告你个阴谋造反?”
朱二爷长这么大,啥时候被人打过,顾不得对方言语上的恶毒,错愕的捂着脸,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年轻道:“你,你敢打我?!”
小年轻从身边一个漂亮女子手中接过一条帕子在手上擦了擦,然后随手丢掉,语气中满是不屑:“就是打你了又能怎么着,本候现在马上杀了你,姓朱的老头儿还得谢谢我,你信不信?”
嚣张的态度以及自称让朱二爷想到了一个人,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慢慢猜去吧。”说话的功夫,大批黑甲护卫已经涌进了院子,李昊回身对随行而来的康老三招了招手,指着朱二爷道:“你过来,认识这家伙不?”
“他,他就是朱……朱茂才的二儿子。”康老三盯着朱二爷的眼神带着一丝血光,显然是恨极了此人。
不过,李昊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听说面前之人便是传说中的朱二爷,立刻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呦呵,这还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原来这就是朱二爷。我说朱二爷,这是打算出门儿?”
这会儿朱二爷也大概搞清楚面前年轻人的身份了,阴着脸道:“你!李候爷,似乎我朱家没有招惹到你吧,你三翻两次打上门来,莫非是看我朱家好欺负不成。”
李昊像是被问住了,低下头想了半天,最后无奈道:“是啊,我就是看你们家好欺负,怎么着,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