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狗是大良西城门的城门郎,负责管理从西城门进出的行人。
有道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为了少些麻烦,往来商贾车队少不得要给城门郎这小鬼一点好处。
什么好处?
黄白之物。
如此说来城门郎这不大点小官也算是个肥差,张大狗当上城门郎不过三载,便已经在这大良城购置了房产,纳了两房美妾了。
城门郎收好处,在底层人民中已经是个心照不宣的事了。要钱嘛,给他便是,何必自找麻烦。而且城门郎收了好处之后,自己只会留下十之一二,剩下的哪去了?不言而喻。
所以这么多年来,纵使闹得商贾们怨声载道,但也没见一个人来管过。不是不想管,是上头的那些大人物根本就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管他作甚,有银子来孝敬自己就行。
这日,见进出的人越来越少。张大狗索性到城门上睡起了大觉。
正睡得舒服呢,不知被谁踹了一脚。张大狗正欲开骂,就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平常那目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大老爷监门将军,正恭恭敬敬单膝跪地。前头站着一个身着普通的中年人,站在城头,负着手往西看去。
张大狗赶紧跪下,冲旁边的同僚陈守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悄悄做了个口型:够意思,晚上请你喝酒!
陈守冲着张大狗挑了挑眉。
待那人走了,几人才慢慢站起身来。
“大人,那谁啊?”
张大狗悄悄向监门将军问道。
监门将军看着那中年人的背影,有几分自得道:“我的老上司,仪国公!”
仪国公……
大柱国梁德梁阎王!
张大狗吓得一身冷汗,后背湿透。
不是说阎王爷有三丈高,腰似铁塔,臂长过膝。嘴一张就能活吞下一个三岁稚童吗?怎么长得就像一个寻常的富家翁?
而且,刚刚阎王爷好像哭了……
想到这,张大狗自嘲一笑,怎么可能呢?那可是阎王爷!
……
半年,就半年!
梁德喃喃道
……
梁晨浑身鼓鼓囊囊,背后背着一个长布包。本打算只身北上的梁晨有点无奈地看向身边的边潇。
“你说说你,好端端地跟着我出来干嘛?你不怕你爹你爷爷回去把你宰了?”见天色将晚,梁晨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洗刷着马鼻。
“好了,你烦不烦!啰啰嗦嗦地跟老妈子似的,都磨叽一路了。”边潇捧起水,细细地冲去马鼻子里的灰尘,不满道。
“你出来是干什么的?”梁晨白了边潇一眼,“没什么事就待在大良,找找小姑娘乐子,多好。出来风吹日晒地,图什么?”
“老子怕你死外面了,给你出来收尸!行不?”
“屁,老子懂武。你出来不就是送死的吗?”
边潇朝着梁晨一笑,从马侧抽出一柄斩马刀。
“老子也是个七品,怎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