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先别说话了!”
雷动拿着匕首,挡在梁晨面前,随手丢下了一瓶药。
“给他上上,先止血,死不死的就看造化了!”
“少……”
雷动本想说少用点,药挺贵的。
话刚说一半就见边飒把梁晨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拔开瓶塞,里头的药像不花钱一般洒在了梁晨伤口上。
行了,白说,别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雷动默默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这药神了,真止住了!”
边飒惊叫道。
废话,雷家秘制的生肌药,这三指粗的伤口,一指甲盖的药就够使了。你这直接倒光了,能不好使吗?
雷动抽搐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躺着的梁晨,实在是心疼啊!这一瓶药不说材料,光是制作就得费上四五年光景啊!
梁晨只觉得头下软软的,真香!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自己的伤口,梁晨直叹运气好,这差一点就把心脏给捅穿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围住了院子,没有着甲,但每人的手上都持着一柄弩。后头跟着一具人高的巨弩,底下安着四个轮子,由三人拉着。
但这些人,却是让众人一愣,他们怎么会在这?
青袍褐纹,分明就是这城里的守军,城主府的人。
为首之人,生得慈眉善目,阔面大耳,手里掐着佛珠。
这人边飒认识,今日没这些事,应该去他府里吃饭的。
城主陈涛。
陈涛大步走进院里,看着满地的尸首,不着痕迹地看了段瘸子一眼,赶紧低头念了一句佛号。
接着说道:“哪来的贼子,深夜闯府,滥杀无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言之凿凿,正义凛然。
“陈叔!”
边飒轻声喊道。
方才边飒被雷动挡在身后,陈涛没有看见。
听见这声喊,陈涛一愣,不停捻动的念珠猛地停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边小姐?”
边飒把枕在腿上梁晨的脑袋轻轻放下,慢慢起身推开挡在身前的雷动,缓步上前。
“陈叔看看,我像反贼吗?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动用巨弩这等杀器,才是滥杀无辜!这陈思何等大才,若是殒命在此,我定要我爷爷为他讨个公道!”
陈涛又恢复了那儒雅气质,继续掐着念珠。
“边小姐,你是不是受到了这贼子的蛊惑?我听人说这贼子闯府,杀了许多人。方才若是我晚到半刻,这苦主也要遭了毒手!此刻人证物证齐全,又何谈不分青红皂白?这陈思犯得桩桩皆是死罪!大小姐还请让开,莫耽误了本城主执行公务!”
边飒呵呵一笑:“是城主府的师爷郭师尧通知陈叔的吧!”
陈涛眼神一凝,一字一顿问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有一本账本,还请陈叔看过!谁黑谁白,谁是匪谁是民,自然清楚。”
说着,边飒走到陈涛身边,递上了一本账本。
陈涛深沉着脸,接过账本。
“不过是寻常的府中账目,给本城主看这做什么?”
“陈叔接着往后看便是。”边飒仰起头,说道。
那边梁晨又是一阵咳嗽,血沫子从口鼻往外冒。
易虎看得神色又是一紧。
老陈,你可得活下去啊!要不然谁陪着我偷看女人洗澡?老子烤的鸡给谁吃?
你那老山参还没卖呢?老子还等着靠着那笔银子喝上一顿花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