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不知道,玄冥熙的确舍不得,舍不得此时她对他的态度,舍不得眼下的气氛,舍不得花海中满足且笑的温柔的她。
对她,他什么都舍不得,他想要捉住现在的时光,哪怕久留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玄冥熙的脚步却顿了下,下意识的朝着另外的山丘看去,敛了眸子,最后睁开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鉴于玄冥熙是伤患,也见于,对鳞姬等人来说,她萧然虽然有点本事,但终究只是一个仆人,所以依旧坐在亭子的外面,打着哈欠,斜着身子看着头上的明月。
微微侧头,“还不去睡?”
他眉宇之间可以见到疲劳,而且今天的玄冥熙很奇怪,换做以往,早已开口说话了,现在却沉默居多。
“陪陪你。”
萧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怎么怕我拿了药材,半夜丢下你跑了?”
玄冥熙抿嘴,又不说话了,萧然却以为他是这样想的。
萧然转头,双手枕着脑袋,“放心吧,这次,我不会的。”
鳞姬很好相处,不代表蛇人族好相处,也不代表蛇人族的王好欺骗。
玄冥熙在这几天也帮了她很多忙,她也不是那种真的没半点品德和良心的人。
“是不会,然后呢,带着我回到丝绸之城,还是会丢下我是么。”
“你可以回去找玄冥清,他现在一定正惦记着你担心着你。”
“过来之前,我已经写了信给他。”
萧然愣了,随后有些无奈一样。
“你是个男人,害怕一个人啊?”
“怕!”
小时候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冷漠,所有人的嘲笑,没人和他站在一起。
呃。
萧然反而无话可说了,因为她无法理解以及感同身受。
她童年也不知道算不算凄惨,但她被追杀是绝对无法顾忌所谓的孤单,只有恐惧害怕,和逃亡,以及仇恨。
随着她长大,渐渐的,她内心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复仇,用血腥的手段,让曾经追杀她的人,跪着忏悔,让他们是提起她的名字便瑟瑟发抖,让他们明明知道她对他们动手,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等死。
玄冥熙不一样,他的出生也许对他的父母来说是错误的,甚至也会厌恶他,但因为从小就生活再这样的坏境下,身为一个孩童,又怎么会突然衍生出那种对那些嘲笑他的人的恨与怨?
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想要融入他们,让他们接受他,更胜可能希望他们都喜欢他。
直到,随着长大懂事了,才知道,那些人永远不可能接受他,他也永远不可能变得和他们一样,他是一个人,永远的都只会是一个人。
他变得强大,让周围的人惧怕他,但同时他更加孤独了。
所以这个时候,但凡有个人对他露出好意,不惧怕他,便足以走进他的心,比如玄冥清,再比如萧然。
玄冥清与萧然又不同,玄冥清与他也算有血脉之人,是兄弟,萧然呢,是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且在从来没有接触过,更加没有听说过他的基础上,唯一一个夸赞他异瞳的人。
甚至从未惧怕过他,甚至如同他曾梦中无数次想的与普通人一样正常相处的方式,调侃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开始他其实就是想要和她做朋友,想要让她一直在他身边陪伴他。
“我们现在是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