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举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颤,杯中酒水洒在手上犹如未知,他阴鸷的目光落在安王身上,“安王,这是你的意思?”
安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今年还不满四十的安王因保养得宜,加上长相俊美,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他长身而立,从容走到皇帝面前,从容地跪下,朗声说道:“皇兄,此事并非臣弟之意,皇兄是天之子,得天厚爱,必能长寿无疆,立储之事,依臣弟来看,不必着急。”
皇帝的目光冷冷地移到跪在最前的陈御史身上,“安王都不着急了,你着什么急?又不是你要做皇太弟!陈御兄,朕看你是存心砸朕的场子!”
“臣不敢!”陈御史大义凛然说道:“皇上岁数已高,又身子欠安,依臣之见,早该立储了,以免皇上百年之后,再起纷争!”
陈御史如此胆大之指责皇帝,皇帝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咒朕!来人啊!将此人拉下去砍了!”
皇帝一声令下,然而殿中却一片静悄悄的,也没有一个侍卫进来执行他的命令。
皇帝心头蓦地一惊,后背渗出一身冷汗,又大喝一声:“来人!侍卫呢?给朕进来!”
外头,仍是一片静悄悄的,只看到殿内人们的呼吸声。
此时,除安王一系的官员心中有数,仍然淡定如常外,其他大臣与皇亲的脸色都变了。
显然安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选在今天逼皇帝立他为储。说不得,还会逼皇帝当场禅位。
帝位逆施更迭,随之而来的就是血流成河。
“请皇上立安王为皇太弟!”陈御史又大声说道,目光如炬,直直地逼视着皇帝。
皇帝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精心办的一场大宴,却被安王使了坏。这明着是逼他立储,只怕想要在今天夺他性命了。
莫不成明年今日,也将是他的忌日?
此时,保皇派的官员也站出来。以李相国为首的官员与安王一派官员对峙了起来,李相国更是大声喝道:“立谁为储,自有皇上确定人选,再由中书省商讨,然后上朝与百官定夺,你们威逼皇上,是何居心?”
中书省的另一位相国早已暗中投靠了安王,这位左相是近年新任的相国,名叫窦永继。他站了出来,先向皇帝行了一礼,又转安王行了一礼,再对李长耕说:“李右相,我们中书省向皇上呈了十几次的折子,请求皇上立储。但皇上都置之不理,为了大靖社稷着想,我等也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了。皇上,请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看在大靖安定的份上,您下决定吧!”
礼部尚书孟昌志指着窦永继,说道:“你明知这是天下之大不韪,仍然行逼迫皇上之事,不怕遭后人唾骂吗?”
窦永继长叹一声,一副为国为民的高大情怀说道:“为官者,岂能只顾后人评价而独善其身?本官自从戴上这顶官帽,穿上这身官服,所为的,就是大靖的子民,世代的安宁。本官宁愿被后人唾弃,也要为了大靖的千秋万代,行此大不韪之事。本官相信,后人会理解本官的一片赤胆忠心!”
“我呸!”旁边一声断喝声,随即,一口唾沫就吐在了窦永继脸上。“不用后人,本王今天就唾你一脸!”
窦永继望去,那叉着腰朝他吐口水的人,就是京中最浑的穆王。
穆王嫌吐一口不过瘾,又朝窦永继连吐了几口唾沫,见窦永继四处躲闪,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