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也是闹翻了天。
虽然这种皇家丑闻未对外宣扬,相府的下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哪怕是在艳阳下,相府也好似被乌云笼罩一般,不用主子们发话,下人们已经坐立不安。
叶相面见了一回皇上,被负责此事的齐大人召去问话几次,便停职在府中,之前负责之事都分派给了别的官员。
此时此刻,叶相也深深的后悔起来。
后悔自己当初年轻气盛,忍不得委屈,对咘哈娜虐待,又对叶琉璃无视,更错误的将叶琉璃嫁给了贤王,这不是故意淫乱皇族吗?
一步走错步步错,如果当年忍了这冤屈,善待咘哈娜和叶琉璃,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然而人生哪还有后悔药?叶相知晓自己的仕途,也许就到此为止了。
相府后门被敲开,懒洋洋的下人随意答了几句,打开门一看,立刻吓了一跳——竟是太子妃一行人。
叶昭妍的陪嫁丫鬟、如今的一等宫女婉月上前,“别说话、别声张!相爷在相府吗?”
下人匆忙回答,“在,在……相爷在相府……”还没等说完,人已被婉月推开。
随着婉月和一名嬷嬷进入,紧接着是戴着纱帽的叶昭妍。
众人见太子妃,立刻下跪,“奴婢/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叶昭妍已快步向主院而去。
相府是叶昭妍的家,叶昭妍自然轻车熟路。
叶昭妍未去主院见母亲,直接去了叶相的书房。
几日的时间,叶相哪还是之前那满身书香气的优雅中年男子,其颓然地坐在椅上,衣服依旧整洁,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但神态却颓然,一脸的丧气。
“父亲,”叶昭妍几乎是闯进来,“那件事是真的吗?我这几天才找到时间出宫,父亲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和咘哈娜有没有关系?”
“没有。”叶相未抬眼,也没给太子妃请安,依旧颓然坐在椅子上,回答却是坚定。
叶昭妍一怔,“父亲别骗我!”
“没有。”
“……”叶昭妍只觉得眼前一黑,“也就是说,叶琉璃并非你的女儿,而是皇上的,是吧?”
“对。”“……”叶昭妍深吸一口,冲上前,将叶相桌上的纸笔狠狠扫到地上的,“父亲你是不是疯了?谁的女儿你也都能算计?皇上让你背锅就背锅,有什么不得了?你明知道叶琉璃是皇上的女儿还做主嫁给贤王,
你自己找死为什么要搭上叶家?为什么要搭上我?”
这是叶昭妍这辈子做过最无礼的举动了,作为大家闺秀,别说这般指责自己父亲,便是声音大些都从来没有过的。“父亲,你坑女儿坑的好惨!我刚出生,你就说什么母仪之相,身在相位您不知历代皇帝最讨厌什么?最讨厌的便是被要挟!从母仪之相后,便注定了我的悲惨。这一生,我过得多苦?确实,你给我请了不少名家指点,又帮我宣扬美名,但这都是你一厢情愿而非我愿,有好名声确实令我沾沾自喜,但身在高处却时时刻刻害怕自己跌下神坛!父亲你知道我多少日日夜夜被噩梦惊醒?那噩梦都是在对对子、即
兴作诗,我能对出来也能做出诗,但却害怕不出彩,却害怕丢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父亲,你在杀我,你在捧杀我!”
叶相一愣,抬起头,惊愕地看去。叶昭妍潸然泪下,“呵,现在我终于当了太子妃,圆了你的愿,只要太子登基你便是国丈,叶家也即将走上巅峰,但现在呢?你考虑过我在宫中的境地吗?你既然想借着皇家之力盘顶,为何又背后做这等龌龊之事?父亲,你真令我失望!你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