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嬅和谢小惜一左一右,和谢小玉一起上了楼,一起席地而坐。
谢小嬅相对安静些,就陪着谢小玉坐着说话——当然了,在谢大小姐面前,不管多安静的女儿家,看着都活泼话多了起来。
谢小惜则更是闹腾,一会儿张罗这个,一会儿张罗那个,孩子气十足,又忽得异想天开想要去湖边捞鱼,被谢小嬅眼疾手快地按回席上,笑说:“你消停些吧。”
谢小惜哪里十分坐得住?扭着就贴在了谢小玉身上,缠着她问南边的事情。
谢小玉也不说话,只回头看了一眼碧桃。
谢小惜笑道:“是了,碧桃姐姐一起去的,大姐姐不爱说哈,你说给我听听那灵龟化桥的事儿?”
碧桃已经将一样东西从随身包袱里取了出去,过去递给谢小惜道:“灵龟化桥不过就外面传的那样,哪儿有我们姑娘给三小姐备的贺礼好看?早半年前姑娘就备下了呢,相贺三小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看时却是一方端砚,个头不大,但一瞧便不是寻常物件,叩之有金玉之音。
谢小惜虽是女娃娃,但素来不喜欢粉黛钗环,最爱金石之物,当下什么南境的事儿早忘了,只将砚台拿在手中,仔细抚摸着,感激道:
“谢谢大姐姐想着我,快给我收了回去,别让六叔父瞧见,又要诓了我的去。”
谢小玉点点头。
碧桃又拿出了一叠薄薄的纸,递给了谢小嬅:“二姑娘,这是姑娘在北归镇时寻来的,想来姑娘会喜欢。”
谢小嬅忙接过来,打开看时却是拓下来的碑帖,共有十样,皆是名家。
北归镇是个大镇,其中有个碑林颇有名声,谢小嬅颇喜爱文字书法,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偶有说起。
说起来时过境迁的闺阁之语,重生一次后谢小玉却记得清晰,所以那次逛北归镇时,因着平帝刀的事情没能亲去,临回来之前也记着,让人去寻了当地最好的匠人,仔细拓了碑帖来。
送人之物不在价值而在其好,谢小嬅亦是如获至宝一般,先将一张字字细看过去,这才卷起来命丫头们好好收回房中,对谢小玉道:
“字字清楚,便是笔锋也看得明白,到底是姐姐惦记着我,多谢了。”
谢小玉坐在两个堂妹中间,从头到尾全然无话,只有她二人说说笑笑,却不觉半点儿无聊或者聒噪。
若能一直如今天这样,便是最好的了。
姐妹们正说着话,忽然就听见楼下有人高声道:
“你们在里面乐什么呢?好远都听见了。”
是年轻的男子声音。
谢小惜已经侧身到窗边,探出半个脑袋看去时,就见一穿写短打单衣,外面罩了个斗篷,头上戴着斗笠的男子站在楼下,身上还背着弓箭,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什么肉。
正是六老爷,谢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