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瑛亲王府正厅。
庆安伯有气无力的扶着正厅的门框站直身子,一脚刚踏进正厅的大门,下一秒眼睛猛地睁大,身子一转匆匆又朝茅房的方向奔去。
待庆安伯跑的没了影子,院子里的一个洒扫丫鬟才收回目光,一头雾水的看着另一个翠衣丫鬟问道:“小翠,昨夜你当值,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庆安伯这是怎么了?怎么清早就在王府?”
被叫做小翠的丫鬟正着急没人诉说昨日所见所闻,见那洒扫丫鬟问,遂低声笑道:“那庆安伯也是个历害人呢。”
“怎么说?小翠,你就别卖关子了。”
“是啊,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不过才一会儿,院子里那些婆子丫鬟就全围了上来,见人多了,那名唤小翠的丫鬟脸上的笑更浓,她清了清嗓子,悄声道:“昨夜晚上王府已经落了锁”
“那庆安伯非要说是为郡主清誉,这才夜闯王府。”说到这里,小翠脸色难看的厉害,她看着正堂的方向大声道:“我呸!有些人自家儿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要我说啊,就这么横死街头都算便宜他了!如今还夜闯王府妄想将这脏水往我家郡主身上泼,真是没脸没皮!我家郡主向来纯善,岂会为那样的畜生脏了手?”
小翠声音极大,正厅的门又因方才庆安伯急急离去虚掩着,因此,坐在瑛亲王正厅里的庆安伯夫人将小翠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正厅里,庆安伯夫人脸色铁青,绷着脸直直坐着一动不动,连在一旁擦桌子的小丫鬟都感受到了庆安伯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
那小丫鬟本来也不知事情始末,可小翠在门外声音根本不曾掩饰,因此这院里院外都将昨晚的事情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时间,正厅里所有忙活的下人们,一瞬间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脸敌意的看向庆安伯夫人。
自家郡主人美心善,虽有些狂放不羁,却也是洒脱之人,不羁世俗,待她们这些下人极好,怎会当街杀人?
就算是杀了,那也是该杀,这人不在家好好自省,怎么还厚着脸皮赖在瑛亲王府不走?瑛亲王府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上的亲弟弟,后黎的战神,后黎的亲王爷的府邸!
怎么一个小小的伯爷就敢闹上亲王府?到底是谁给的胆子?还是说这人本来就没脑子?
渐渐的,满屋子的下人们看着庆安伯夫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鄙夷和不屑。
感受到来自下人的敌意和鄙夷,庆安伯夫人脸色已经不能单单用铁青两个字来形容,只见她一张脸上乌云密布,唇角紧紧抿着,端坐的身子有些僵硬,可她却不能说什么。
只因这是瑛亲王府!
闭了闭眼,庆安伯夫人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捏着,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将这些胡乱嚼舌根的卑贱下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切在他们昨晚踏进瑛亲王府的那一瞬间就错了,他们不该胆大妄为,不该不搞清楚事情始末就听信旁人的胡言乱语,更不该仗着梅贵妃和六皇子在宫中的权势,就不将瑛亲王放在眼里。
他们忘了,梅贵妃六皇子受尽宠爱,那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触碰到景文帝的底线。
瑛亲王那可是景文帝的亲弟弟,当初是瑛亲王亲自扶持景文帝坐上皇位,更是在暗箭下救了景文帝的性命,与瑛亲王相比,一个梅贵妃,一个六皇子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