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着走在眼前的三人,王福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叹了口气,迈着小碎步跑到三人前面带路。
御花园,百花齐放,各色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阵阵花香迎着微风扑面而来。
挨着一棵榕树方向,建了一处凉亭,亭子上写着碧婉亭三个大字。那凉亭,天青色轻纱遮掩,凉亭一角挂了宫铃,随着微风吹拂,那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铛铛“声,清脆悦耳,悠远悠长。
碧婉亭内,四角各放了一个冰盆,那冰盆里盛满了冰块,冰块散发出阵阵寒气,驱散了盛夏的酷暑。
在那处亭子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了厚厚一沓东西,远看似乎是一沓沓信笺。
石桌旁,坐着一个一身明黄色衣着的男人,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却依旧眉若点墨,浑身散发出一阵书卷气。只是举手投足间,偶而散发出来的威严肃穆却让人不敢忽视。
这人正是景文帝。
此时,他面色看不出一丝表情,平静的拿起那一沓沓书信看了半晌,他忽然皱着眉看向弓着腰站在一旁的长平侯道:“邵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被景文帝点到,长平侯顶着黑眼圈右脚迈出,对着景文帝先是行了一礼,继而斟酌了下用词,这才回答道:“回皇上,臣以为此事证据尚且不足,若是随意便定了宋大人的罪,只怕民心不服。”
其实昨儿夜里,他与瑛亲王、刘御史、宋坪之就被皇上召进了宫。只是进宫后,王福却说景文帝批阅奏折太过劳累刚睡下,于是他们三人便在偏殿等到了现在。
没错,就是他们三人,宋坪之不算,他进宫时是被抬着进来的,直到今日早晨才悠悠醒来,倒是苦了他们三人白白站了一晚上。
这么想着,长平侯顶着黑眼圈瞪宋坪之一眼,又瞪刘御史一眼。若不是他们二人,他何必睁着眼睛在偏殿等一晚上?
刘御史被长平侯这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却并未因此忽略了长平侯的话,听到他那么说,刘御史登时急道:“侯爷此言差矣,京兆尹宋坪之包庇盗贼,不尊圣旨,藐视皇室,证据确凿,何谈证据不足之说?”
“刘御史莫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听到刘御史反驳,长平侯眉头狠狠皱起,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看着刘御史道:“刘大人仅凭这些没有署名的信笺便认定了宋大人这些罪状未免太过草率了吧?且不说昨日才是皇上下旨期限的第一日,就算昨日刘大人去了灵德寺,您又怎知他不是去查案的?”
“况且,昨日宋大人舍命相救安宁郡主,虽然未拦住那些贼人,但到底是拖延了时间,也因此郡主才能被这么快找到。刘御史这么说,可是觉得宋大人昨日不该出现在灵德寺,亦不该救下安宁郡主?”
说到这里,长平侯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还被人抬着,躺在架子上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宋坪之,他其实很想笑,但到底忍住了,“再者说,宋大人此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你拿出那一沓子罪证,宋大人也无从辩驳。”
“还是说刘大人就是想借着宋大人不能自证的情况下定了他的罪?”
刘御史被长平侯这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白,但他到底是御史,自然不会被这三两句话吓回去。看着不能动弹分毫的宋坪之,刘御史轻咳一声,正想开口,却听见守在外面的小太监道:“奴才见过安宁郡主、侯爷、纶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