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那小姑娘已经与她说过了山洞里的事情。
那小姑娘说她叫栗蓝,也是逃难过来的,她说她之前跟着爷爷一起生活,从未出过山,后来大旱,颗粒无收,不得已,她们才逃了出来,可她的爷爷逃难中途却生了重病,死在了半路上。
而她,因为从未出过山,不知人心险恶,所以便被人轻易骗了身上所有的家当,到后来,那人更是将她送进了那个山洞里。
实际上,她是懂一些武功以及五行八卦之术的,在踏进山洞外的那条路上她就意识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那人竟卑劣的给她下了药
进了山洞以后,每逢初二,十二,二十二,便有人会拿一颗所谓的圣丹给他们,但具体用途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们一开始,她并未感觉到不对,但是之后,她看着那些比她去的早的小姑娘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言听计从,她才对那些所谓的圣药产生了怀疑
于是在后来一次,又有人拿圣丹给她们时,她没吃。
等那些送药的人走了之后,她才眯眼看了眼其他吃了药的小姑娘,就见她们神情呆滞的倚着监牢门坐着,就在她疑惑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山洞外缓缓传了进来
第二日一早,她仔细看了那些小姑娘,便发现那些人眼里的抗拒与挣扎更少了几分,而当她与另一个小姑娘商量着要逃出去的事情,却不想那个前一日还与她协商要逃走的小姑娘,在听到她的话时,竟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问:“为什么要逃走?”
也是那时,她确定了那所谓的圣药世有问题的,而那悠扬的笛声,想必也是加以辅佐?
当时听到栗蓝的话时,黎婉心里不可谓不震惊。
虽然之前在无名谷时曾听师傅提起过笛声可控人心智,但如今,那所谓的圣药与笛声相辅,竟然能永久的将人的心智控制起来,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施主姐姐?”
不觉间,黎婉已经来到灵德寺大门口。
在门口守着的,正是上次带着黎婉去禅房休息的那个小沙弥惠安。
此时他正拿着扫帚在灵德寺门口打盹儿,却忽然被一阵清浅的脚步声吵醒,他一抬头,就看见黎婉步履匆匆的往这边赶过来。
见此,惠安疑惑的喊了一句,在看见黎婉一身狼狈以及黎婉背上那个小姑娘时,惠安急忙将寺门打开,朝着里面喊道:“大师兄,郡主姐姐来了!”
正在寺内打坐的惠清闻言眼皮都没动一下,他这小师弟平日最是喜欢捉弄人,这么早,安宁郡主之尊怎么会来?
再者,因着上次安宁郡主在灵德寺被掳之事,皇上震怒,罚他们两个月内不许开寺门,不许任何人为他们捐香油钱,以至于他们寺内师兄弟们这几日连饭也不曾吃饱过,如今距离用斋还有半炷香时辰,他肚子却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因此,更是动都懒得动一下。
“大师兄!我这次说的是真的!郡主”
见惠清一动不动,惠安大急,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声音又加大了一些。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道略显焦急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惠清小师傅,我想问问道清师傅现在可在寺里?”
闭着眼睛打坐的惠清听到这话,眸子猛地睁开,他扭头看向说话之人,见是黎婉,他从蒲团上弹起来,几步掠到了黎婉身前,忙道:“师傅在的,郡主这就随小僧来。”
说着,他目光在黎婉背上的栗蓝身上打量一眼,想说替黎婉扶着,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又默默收回了手,郡主背上的是个女施主,似乎又多有不便
这么想着,他咳了咳,垂下头,沉默的走在黎婉前面带路。
道清的禅院距离灵德寺大门倒也不是很远,大约两炷香时间,惠清在一处禅院门前停下,转而恭敬的对黎婉道:“郡主,这里就是了。郡主在这里稍等片刻,容小僧进去请师傅出来。”
说着,他一转身便要往进走,可还不待他抬脚,就见一身黑衣的黎婉身影一闪,就背着栗蓝冲进了道清的禅院。
“郡主!不可呀,那是师傅的禅院,您一人进去恐不合适。”
看着黎婉冲进去,惠清一拍脑门儿,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儿来,他眸子大睁,急急的追了上去。
师傅早上刚与他说过,说一直游历在外的无清子师祖今日会在他禅房内休息打坐,勿要让旁人进去饶了师祖休息,他早上刚与师傅打了保证,说是绝对会守着师傅的院子,不让任何人进去。
可现在
禅院内,道清盘腿坐在一方方桌前,双手合十看着对面一身破烂道袍,形容疯癫的老道士温声问道:“不知师叔此次回来会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