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德寺,道清禅院内。
“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爆出体内的声音蓦地在安静的禅房内响起,紧接着,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瞬间在禅房内整个蔓延开来,可也不过一瞬,这香味便渐渐淡了。
禅房内,黎婉站在无清子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无清子的动作。
也不知无清子在那罐子里装了什么,只见在无清子将罐子放好之后,栗蓝手腕儿那里便快速的蛹动了一瞬,紧接着一只血红色软软胖胖的小虫子从栗蓝被划破的伤口处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准确来说,也许用嗅更合适,那只小虫子很是警惕,它小心翼翼的只漏出了一小截身子,在“看见”虎视眈眈盯着它瞧得无清子后,它身子一缩就想缩回栗蓝得手腕里,可无清子动作却比它更快。
在它刚想缩回去得一瞬间,无清子便一把提着它的身子,将它捏在了手里。
那虫子被无清子捏住当然不满意,它似是想反抗,在空气中扭动着它那火红肥硕的身子,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刺耳的声响,可却是奈何不了无清子。
“嘿!你个小东西!脾气还不小!”无清子伸出另一只手,在它那肥硕的身子上弹了一下,紧接着将它小心翼翼的装在一直被他抱着的那个怪异的,据说是夜壶的罐子。
“好好呆着吧你!”
将那只小虫子放进去并将那个罐子在腰间的破布袋放好,无清子这才想起屋内黎婉还在。
他想了想,站起身子,忽然又将手里那个奇形怪状的罐子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掏出来塞进黎婉手里,“呐,送你了,你总有一天会用上,记得早些把我的梅花酿送过来,哦,对了,还有你之前答应给我的梨花酿。”
说罢,他颇为留恋的再看了黎婉手里的那个罐子一眼,随后才绕过黎婉往里屋走去,边走边道:“地上那个小姑娘已经无甚大碍了,让她好好休息几日,便大好了。”
走到屋门口,无清子又回头看一眼黎婉手里的破罐子,又叹口气,眼里的神情颇为纠结,纠结中带着一丝不舍。
愣愣的接过无清子塞过来的“夜壶”,黎婉弄不清无清子将这东西塞给她是做什么的,但经过前一世的教训,她知道无清子是善意,便收下了。
余光瞥见小老头眼里的那丝不舍,黎婉又若有所思的盯着怀里的那个罐子看一眼,这才又蓦地看向无清子道:“没问题,梨花酿,梅花酿,一样不少你的,以后你的酒,本郡主包了。”
“当真?!”
无清子本来已经进了里屋,听见黎婉的话,又忽然从里屋探出头来,眸子里的那丝不舍纠结瞬间一闪即逝。
“当真。”
黎婉笑着点点头。
反正前一世,她可是跟着长平侯学过许久的酿酒。前一世,长平侯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酒痴,他手上收集了不少酿酒的方子。本来他想将这门手艺传给邵纶,只是邵纶性子跳脱,才静不下心来去学习酿酒。
所以,后来长平侯见她颇为喜爱,便将他毕生所学倾心全教给了她。
“嘿嘿,小丫头真懂事,既然这样,老道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呐,这本老道写了半辈子的医书就送你了,一物换一物,老道我以后没酒喝了,你可要随时供酒啊。”
见黎婉答应的痛快,无清子一张老脸红了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让那臭小子知道他占他未来媳妇儿的便宜,那臭小子会不会又不让他喝酒了?
唉
无清子心底叹口气,将手里那本医书手稿朝着黎婉抛过去。
黎婉伸手接过,道了谢,无清子这才不耐烦的挥挥手,皱着眉头赶黎婉,“赶紧滚,带着地上那个小丫头一起滚,本道要休息了,以后除了送酒外,就别再打扰老道我休息了。真是,欺负老人家,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知道无清子就是嘴硬心软,黎婉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蹲下身子将栗蓝复又放在背上,打开门退了出去。
待黎婉彻底出去,无清子才从屋内走出来看着黎婉离开的方向,眸光划过一抹赞赏,随即又涌上一层浓重的担忧。
这孩子这命格
唉!
无清子长长叹一口气,摇着头朝着里屋的床铺边上走去,即使他看出来又能如何?
有道是,“破而后立”,天道如此,他莫可奈何,全看这小丫头了,希望她能度过命里这一劫,别枉费了那臭小子的一番苦心
躺在床上,无清子很快沉沉的睡过去,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在屋内响起。
屋外,道清见黎婉出来,双手合十,走上前看一眼黎婉背后的栗蓝,而后才微笑的看向黎婉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洪福齐天,遭此一劫,否极泰来亦未可知。”
“多谢道清师傅。”黎婉亦是笑着回了一句。
“带郡主她们去休息吧。”
见黎婉背后背着栗蓝,道清没再说什么,对着身后的惠清吩咐了一句。
“是的,师傅。”
惠清回了一句,而后就在前面为黎婉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