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两日过去,到了琼花宴举办的日子。
这一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清婉苑内,黎婉睡得正熟,却忽然被冬彦叫醒。
“我的好郡主,您快醒醒吧,林姑娘与董姑娘可是一大早就在府上候着了,您再这般睡下去可不成。”
“别动我,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你把我的牌子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去宫中赴宴,就说我病了。”
黎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把扯过冬彦手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郡主还未起床吗?”
正在冬彦一脸无奈的时候,冬至端着木盆从门外走进来。
见黎婉拿被子蒙着头,她叹口气有些无奈道:“莫非是最近天太热的缘故?我总觉得郡主这些日子越发能睡了,平日这时候早起了,可现在这都日上三竿了,董姑娘与林姑娘可是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她们可就要赶不上琼花宴了。”
冬彦闻言摇摇头看一眼冬至,叹口气,颇为无奈。
看着冬彦无奈的样子,冬至将手中的木盆放下,想了想对着床上躺着的人道:“郡主,您快起来吧,再不起来董姑娘她们可是要来你房中找你了?”
话音落,房内一片安静,黎婉均匀的呼吸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见此,冬至与冬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无奈。
“阿婉!可起了?”
正在两人无奈时,轩宁公主的声音忽然从院外传来进来。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道大红色身影从屋外大步走进来。
那道人影在看见屋内的情形时,脚步一顿,紧接着便见她皱着眉头大步朝着床边走进。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见轩宁过来,冬至两人齐齐行礼,轩宁随意摆摆手,目光一直在床上的黎婉身上。
“她一直睡着没醒?”
走到床边,轩宁眉头微微皱了皱。
“回公主,醒来过的,方才又睡过去了。”说话的时候,冬彦看一眼蒙头睡着的黎婉,着实有些汗颜。
“嗯,你们先出去吧。”
轩宁摆摆手,冬至二人闻言对视一眼,低低应了声是,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两人退出去后,屋内就剩下黎婉和轩宁二人。
均匀的呼吸声在屋内缓缓响起,轩宁站在床边静静打量着黎婉,过了半晌忽然道:“你还要装睡到何时?”
话音落,房内毫无动静,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见此,轩宁眸子闪了闪,忽然道:听说前些日子仲侯爷送了一匹白马与你,听闻那可是仲侯爷专程从漠北带回来的,既然你”
提到月白,黎婉心下一紧,不等轩宁说完话,便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幽怨的看一眼轩宁道:“别打月白的主意,这么早,你不在宫里待着,来王府做什么?”
见黎婉不再装睡,轩宁抱臂在床边坐下,“父皇说某人最不喜热闹,碰见琼林宴这样的宴会定会躲在府上装病不进宫,所以派我来催催你。“
“就这么简单?”
黎婉挑眉,实在不信轩宁会因此大费周章跑出宫来。
“看来脑子不笨。”看着黎婉半信半疑的样子,轩宁笑笑从床边站起身,“自然不会这么简单,此次琼花宴,与往年有些不大相同。”
说到这里,轩宁眉间闪过一丝懊恼。
黎婉敏锐的捕捉到了轩宁眉宇间的烦躁,打趣道:“有什么不同?”
看见黎婉脸上的打趣,轩宁瞪她一眼道:“别高兴这般早,此次琼花宴倒霉的可不是我一人。”
黎婉看轩宁一眼,并未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此次琼花宴与往年大不相同,往年便只是为皇兄他们物色正妃人选,所以便只有各家闺秀可入宫。可今年父皇下旨所有适龄儿郎也须入宫。父皇虽未明说为何,可如今我已年十四,明年便是我的及笄礼,所以我猜想父皇是想借此机会,提前为我物色驸马人选。”说这番话的时候,轩宁声音里夹杂了一丝烦躁。
她根本不想在京城中的这些纨绔子弟中物色驸马人选。
胜京城中的这些富家子弟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生在京城,长在胜京城,衣食无忧,只懂得一些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她向来最是厌恶这些,让她在这些人中挑选驸马,那还不如让她跳湖自尽来的快些。
她可不想下辈子就与那般古板无趣的人一起生活,那样子太无趣。
“哈哈哈,我就说,原来是这样。”
看着轩宁一脸懊恼的模样,黎婉坐在床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记得前一世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一出,皇伯伯将各个大臣府上的公子少爷全部宣进了宫。那时她并不知为何,只因前一世轩宁与她关系并不和睦,所以便未曾与她说,也是正常。
她隐约记得,前一世皇伯伯选中的人好像是文太傅府上的大公子。只不过轩宁这人向来讨厌文人,总觉得他们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连她都打不过。所以可想而知,前一世他们的事儿自然是告吹了。
只不过
黎婉望着轩宁忽然皱了皱眉,她似乎记得前一世在接到轩宁和亲惨死在路上时,文太傅的大公子文君若忽然传出重病卧床的消息。
文太傅的嫡长子文君若,那个少年总是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袍,温文尔雅,平和守礼,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温润的。她曾与他见过几次,便是那几次,她却将他记住了。只因那个少年太过沉默,太过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