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牛澜山和其身后超大的狼人限制同时解除,活了过来。
狼人瞬间被分成七个部分:头颅、身躯、四肢、以及尾巴,七个部分的活性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做着抓咬之类的动作。
狼人的眼神略带迷茫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被装进了袖子里。
此时,自残钢曲所化的圆茧已经虚不可察,墨绿色光晕最后一次闪烁,发出“咔嚓”的快门声,消弭于无形。
术士只是看了一眼,
“好像在哪见过这种玩意,算你走运!”
内狼山,圣泉。
没有一丝波澜的银色泉水宛如空乏的水银质地,任何物体在其表面都不能映出影子。
泉水忽然沸腾,墨绿色的圆茧从中漂浮而起,光芒照亮了圣泉以及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十二个凸起的石柱被雕刻成座椅,上面或坐或躺的十二道身影懒懒睁开眼睛。
其中一道正是林愁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后来林老板们很是迫不及待的开传送门跑路了。
老人的眼睛依旧昏聩无神,身上随意的盖了一条斑驳的、脱了大片毛发的兽皮,手旁还放着一根歪扭的藤杖,看上去完全是个平平无奇行将就木的普通人。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特色”的话,那就是老人脸上的油彩特别色,像是活着的生物一般蠕动着。
老人拿起藤杖向泉水方向点了点,
“只有钢曲么?”
泉水荡出一圈波澜,画面在其中隐现:
视角固定在一人高左右,硕大的狼人正向一名满身污迹的邋遢老者扑去,狼人的狰狞和老人悲愤扭曲的脸清晰可见,一人一狼周围是莽苍的原始丛林,以及——布满裂纹的、倒扣在大地上的碗状水晶巨幕。
狼城老人豁然站起,
“这是”
其余十一人纷纷惊呼出声。
“钢诚?”
“这个老者是谁!”
“返祖地”
泉水每荡起一圈波澜,画面就是一转,宛如另类的漫画。
随着画面的变幻,十二个身影越发沉默,气氛渐渐凝滞。
当画面“播放”至那一道笼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化出漫天扭曲空间的丝缕状雾气重新将消失的返祖地由虚空中生拉硬拽出来,并以袖口吞掉其中无法计量的厮杀死掉的异兽尸骨时,十二人都有些颤抖了,
“连圣物虫蜕都无法记录真实面孔的存在”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干!”
画面随着钢诚活着被分尸(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以及帽兜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红光焰的注视戛然而止,圣泉周围又暗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手持藤杖的狼城老人目光又恢复了昏聩无神,藤杖有节奏的击打着地面,
“铁心,内狼山与黑军长久以来相安无事,连那群时刻暴走的可怕女人都是如此。”
“只有你,如此莽撞。”
“留在这里,不要到外面去了你与那姓柳的一族人,还有联系?”
黑暗中的朱葛铁心浑身寒毛竖起,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
藤杖老人说道,
“斩你一次响应圣泉召唤的机会,尽心辅佐小铁娘吧。”
“是!”
星点般的光华被抽离朱葛铁心的身体,向圣泉方向飘去,他痛苦的声音只持续了几分之一秒就被抹去。
随着光华浸入圣泉,一道细细的墨绿色光芒直上虚空,刺破了内狼山周围的黑暗。
由上方看去,内狼山宛如漂浮的孤岛,岛基下透着朦胧的光,十分微弱。
岛周围的空间完全被雾魇覆盖,越是向上雾魇则越是浓稠。
在不可测量的天穹深处,干脆成了翻滚着的、漆黑的、沉重的金属液体一样的雾魇巨浪,宛如倒挂于天际的海洋。
“海洋”深处,有庞大的阴影上浮下潜,体型甚至比岛屿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处诡异的所在似乎并不存在所谓的上下左右,看上去“海洋”那一端才更像是真正的大地,而狼城孤岛却似从“天空”之外一头扎进来的。
与孤岛般的内狼山处于同一水平面或者分界线上的极远处,一座金光灿烂黄金打造般的建筑物矗立在那里,另外的方向则是绵延如巨龙俯卧的城墙。
三个地点,三足鼎立,共同指向天空之上的雾魇之海。
蓦然,黄金城方向爆出绚烂的光焰,一头甚至比整座黄金城还要巨大的鲸状身影四分五裂。
光焰过后,有女子的咆哮声传出,传到狼山孤岛以及城墙,
“混账!夜鸾你这混账等你进来的那天老娘非把你重新塞回肚皮里孽女”
圣泉旁,十二个椅子上将要入睡的身影不满的翻身,嘟哝什么。
藤杖老人嘴角抽搐,捏了捏眉心,
“呵,女人”
燕回山上,黄大山脚踩板凳,兴致勃勃的对着一群人大吹特吹。
“有什么可稀奇的?”
“你山爷还就跟你说了,术士大爷是大佬吧,你们就看现在的情况,术士大爷离了这座小饭馆怕是饭都没得吃只能喝西北风——e,然而明光并不怎么经常刮那个方向的风,所以可能会有饿死的风险。”
“嗨呀,我吹牛?我吹个毛线的牛?”
“你自个儿问问术士大爷,一直以来他老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啃草根吃树皮都差不多了吧!得亏这是大灾变时代,放在动辄百亿人口上啃天下啃地中间啃空气啥都给你吃绝种的古代,术士大爷估摸着只能靠吃人补充蛋白质了。”
一群狩猎者大多是狩猎队,有刚来的也有来了半天的,都听的津津有味。
“有道理有道理。”
“山爷这一波分析精确入微有理有据有节”
“那这么说的话,我手里恰好有一点六阶异兽的材料来着,是不是能请动术士大佬帮我刚一波棘刺巨螈?”
“卧槽,你小子手里有六阶异兽的材料?别特么开玩笑了,是啥!拿出来大家伙儿见识见识啊!”
那人神秘一笑,
“区区在下不才,那是一个乌漆嘛黑的夜晚,风在吼马在叫——”
众人:“狗曰的,特么说重点!”
那人咳嗽道,
“林老板家的四狗子脱毛,我趁机捡了一把诶别打卧槽别打人不打嗷脸”
噗的一声,一团灰雾突兀的出现,乱七八糟的玩意和惨叫声一起从灰雾里“掉”了出来。
“啊啊啊”
“呕!”
“救命啊,我错了,我的头发”
姬堂没了一只手,明月没了一头秀发。
更惨的是牛澜山,直接没了整条大腿和半个屁股。
不过牛澜山没力气惨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只顾着捯气儿。
术士的声音,
“咦,这才歪了一百多米,比较成功嘛。”
“没了胳膊腿儿的我可都事先说好了啊概不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