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卧槽好腥这是血么?”
“这个我知道,这是山葵。”
林愁背上还挂着薄薄的冰珠儿的鲣鱼放在新摘的芭蕉叶上,巨大的鲣鱼宛如海豹一般肥胖,紧实的鱼皮透着苍蓝色,气味清新,没有过多的腥味。
这条一米多长的幼年鲣鱼在从海上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干掉了内脏控尽了血液,之后一直储存在地下冷库中。
鲣鱼的品质不能和明光某些家伙爱吃的金枪鱼比,甚至连好些种鲑鱼都比不上,又是鱼味重的红肉鱼,平时林愁还真不怎么能用到。
苏有容说,
“这个鱼我认识诶,做鱼生还是很好吃的,尤其是配上鱼肝和鱼汤熬出来的酱油水。”
林愁一刀斩掉鱼头,目光瞟过苏有容,
“哟,不错啊,我的乖徒儿多少还懂一点嘛!”
苏有容一昂头,
“那是”
别看她不会做,可是她会吃啊。
山珍海味的,苏家从不会吝惜于多多关照这个撑起苏家大梁的商道才女。
鱼生的吃法除了芥末山葵,明光人更爱“原汤化原食”,其中自然也会分成甜党和咸党。
其中甜党钟爱的就是这个所谓的“酱油水”,酱油水最常出没的地方应该是大灾变前的潮汕地区的牛肉桌上,当地人喜欢用萝卜干、老葱和酱油炝锅,加盐糖炖煮后用来涮肉、烹鱼,味道单一纯粹,浓厚醇香。
而明光人则更喜欢用这种酱油水来炖煮鱼肝鱼骨,熬成浓汤放凉之后作为蘸汁配合鱼生食用,别有风味。
说着话的时间,林愁已经将一条鲣鱼贴合脊椎肉质最红的部分变成了均等大小的鱼肉方丁。
“师傅,你刚在鱼肉里放了什么东西?”
“一点小野葱而已,哦,还有荠菜根。”
“那这个辣椒呢?”
“咳,也放了”
“师傅你是怕我们偷学嘞?”
“”
鱼头鱼尾鱼骨鱼肝与酱油水在锅里翻腾着,因为加了糖的原因冒出稠密的大泡。
另一口锅里,则炖着多次烘干后鲣鱼刨出的木鱼花和海带根,里面加了少许蛤蜊汁和柠檬叶,似乎还有些其它东西在沉沉浮浮。
酱油水炖煮完毕,林愁找出一堆冰块将盆子坐在上面,冷却之后与鱼肉碎混合搅拌,继续用冰块冰镇。
羊角辫似乎已经完全摆脱了困意,目光炯炯的盯着林愁的动作。
小丫头说,
“呐,汤,那个汤也要冷哦”
“知道了知道了。”
不光冷透,林愁还在由木鱼花和海带冒充昆布炖煮的日式高汤冷却之后在里面加了冰块。
一碗温热的米饭,盖上鲣鱼肉碎,浇上冰冷的高汤。
撒花,啊不,撒葱花。
“呐,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大胸姐和苏有容面面相觑,这东西真的能吃?
吴恪一直在吞口水,不是馋的,而是吓得。
“我屮艸芔茻这玩意也太生猛了吧”
本身就是生鲣鱼啊,配的饭是冷的、汤也是加了冰的。
不是我说你们鸾山人都长了个铁胃还是咋的啊?咋那么优秀呢?
羊角辫:“啊呜啊呜好次啊啊啊”
吴恪败退,
“恕我无能,告辞!”
林愁端着另外几碗羊角辫将之命名为“冰鱼生碎冷泡饭”的东东,
“你们吃么?”
苏有容的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林愁看向吴恪,吴恪慌了,
“呃,我不吃哈哈,我腰不好别闹啊不是,我胃不好”
林愁默默的扒饭,
“嗯嗯?味道其实还不错的,真的不试试?”
林愁话还没说完呢,大胸姐背后的滚滚大人已经连碗都给咽掉了。
“”
真上食。
林愁尝试过后,觉得其实还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生性。
鲣鱼碎油脂丰沛鲜味十足,本身又带了些酱油水的甜意,以至于吃上一口之后更是倍感鲜甜,冰凉的汤汁让整个口腔瞬间凉透。
之后嘴里就完全是鱼肉和汤汁沁爽的冰冷,牙齿微微打颤,身体却在冒汗,汗毛都立了起来。
当然,鱼肉本身的腥气还是有,只不过吃上去么,喜欢这口的人反而会觉得很野很惬意。
羊角辫吸溜吸溜的喝着汤,
“这个汤好好喝,比嬷嬷熬的汤还要好喝,味道也不一样,你放了什么咩?”
林愁一拨锅里的汤,
“喏,红魔虾和偷来的野茶,没想到还挺配的。”
羊角辫连连点头,
“冷泡饭变茶泡饭了诶!”
一大一小稀里哗啦吃的特别爽快,吴恪和有容就很幽怨了。
“愁哥你这样真的好么”
“湿虎”
林愁叹气,放下饭碗,
“行了行了,知道了,这不是想着你们呢么。”
吴恪指着被分割完毕的鲣鱼,
“吃生鱼片啊?我”
林愁显得很诡异的笑了笑,端着那碗很腥的鲜血,
“这个咋样。”
吴恪:“???”
苏有容:“!!!”
林愁嘁了一声,咕哝着,
“量你们也不认识,这可是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晓得伐。”
吴恪无语道,
“愁哥我可是科研院出身,我读书多见识短,但你也不能忽悠我啊”
大胸姐凑过去嗅了嗅,
“这是鹿血吧?”
“哟!”林愁竖起大拇指,“大胸姐,闻一闻就知道了?”
赤祇呐呐,
“呃以前我们经常用鹿血给血神大人献祭来着所以对这个味道比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