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丫的能不能不提这茬儿?”
林愁很喜欢鱼头豆腐汤里的鱼头带着脑髓的部分,吃在嘴里像是充满胶质的果冻,既鲜且嫩,鱼头汤自带的咸鲜就像深邃的大海一样迷人,那鲜美的滋味与蛤蜊、牡蛎贝壳内汪着的那一包汁水不相上下,简直就是大自然能赋予我们的一切美好。
术士大爷的吃法就让人感觉很清奇,他用的是干红的魔鬼椒烤到焦香磨成的辣椒粉,蘸豆腐和鱼肉吃。
“不,不辣嘛...”
这要是正常人这么吃,说实话司空都不太敢看。
那不得把嘴唇子辣出血?鼻涕眼泪肯定全来了...
术士大爷吸着冷气,甩着大袖口擦脸,丝丝缕缕的灰雾从脸上发散剥离,异形异状的——大概这是在用术士大爷的方式表达“汗流浃背”这个词吧。
“你不试试?”术士大爷夹起一块豆腐,在烧辣椒粉里蘸了又蘸,活活把一块洁白的嫩豆腐裹成了彻头彻尾的艳红色,一丁点白都见不到的那种,“拉张嘴,啊~”
捏着司空的腮帮子就给他扔嘴里了,还手动帮司空嚼了嚼。
“卧槽...咳咳咳咳...草...”
司空人差点没了!
“嘶...哈...嘶...”
被辣到自我感知都快消失整个脑子都虚无了一样的司空慢慢缓过神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等等...
我堂堂司空公子该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隐藏属性吧??
司空开始怀疑自我,进而怀疑人生。
林愁还弄了一整块黄鳍金枪鱼大腹切成的近乎半透明状的薄片——事实上海鱼的肉质果真能够比淡水鱼切得更薄而不至于破碎。
薄薄的鱼片顶多比涮火锅常用的肉片厚度多上那么一丁点,原本是平平整整的,放在奶白的鱼汤里那么一涮,立刻蜷缩成了直筒状。
“嗯嗯,这涮鱼片也不错啊,就是比牛羊肉什么的软了点,但口感还是很饱满的。”
清淡的涮鱼片蘸上林愁调的山葵醋汁,口感清爽通透,薄而富有韧性的鱼片一片又一片的下肚,让人似乎都感觉不到饱腹感了,只想这么一直一直吃下去。
司空突然想起一种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味道,
“上次我吃到这么好吃的鱼片还是在一艘游轮上,我大概这么高吧,还不到现在的腰,那是我第一次上渔船,虽然只是在明光港兜了一圈风,我爸领我去的。”
“当时我记得他钓上来一条狼鱼,骨头是绿的那种小小的狼鱼,厨师把狼鱼用稻草烧了一小会儿,鱼皮都没熟透的那种感觉,然后切成薄片,啧,那味道简直绝了。”
“听着貌似也挺不错啊,”术士大爷给予肯定,“话说狼鱼的骨头还有绿色的?感觉这颜色怪怪的...”
林愁则说,
“你司空还有吃这种东西的时候?我以为绿骨狼鱼是下城区专属呢,我没记错的话那玩意才卖5、6流通点一条吧...”
司空翻了个白眼,
“总觉得你丫在嘲讽我——嘿,在明光很少有我买不起的东西,在吃东西这方面,我一般只看品质不看价格。”
“哦,”林愁说,“狼鱼这东西嘛,我一直觉得煮面很棒,绿油油的骨头,偶尔带点绿色的肉质,煮出的汤都是那种青翠的颜色,而且作为鱼来说,它的味道绝对够浓,巷子里很喜欢用它腌渍成咸鱼然后炖土豆之类的蔬菜,因为会有肉味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