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师爷看了一晌夏蝉,见她确实没甚大碍。便又是拍案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本师爷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夏蝉一喜,跟着爹娘对望,爹娘眼中也又燃起了希望。
“十天,十天时间,咱们拿银子说话。不光是这茶汤能不能用,还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出银子买,只要你们交够了衙门里规定的银子,至于你们有没有赚到属于你们自己的那一份,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暂且不管。”
夏铭想再跟邢师爷多要些时间,可邢师爷却道,“我说老夏,你就满足吧,你放眼瞧瞧咱们这绵山县衙辖管的地方,庄家长不出来几株,山里除了一些低矮的草木,连可屁大点的树也没几棵,就你们身后那几棵石榴树,那还是老李头断腿之前种下的。咱们绵山穷,能挣口饭吃不容易,只要能得口饭吃的活儿,谁不是争着抢着做的,有这茶棚,你就安心的好好干吧,啊—”
夏铭点头,如今能有个容身之地,不叫妻儿受累,已经是不错了。
夏蝉却问邢师爷,“我们过来一路上,确实是看到农作物稀少,可也见到了绵山有不少的特产,山上虽然高大的树木不多,但也有不少好东西,你们为何不利用起来?”
邢师爷又是从鼻孔里哼气,“你懂什么!那东西是野草,只有穷的什么都没得吃的时候,乡民才会挖野菜吃树皮,咱们绵山再怎么穷,还没穷到那个份上!这要是风调雨顺的光景里,百姓还去吃野菜树皮的,要是传出去叫咱们县太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再说了,要是被凌王知道了此事,别说官位不保,只怕小命都悬。”
他看向夏铭,突然笑嘻嘻的执着扇子对夏铭施了一礼拱手礼,“老夏在朝中任职多年,该是对凌王有所了解吧?不知你和凌王有没有什么交情?”
夏铭却刚直的回答邢师爷道,“不熟悉,我只有对凌王殿下远远的施礼的交情。”
邢师爷一听,挺直了身板,神色也变了如常,甚至是有些淡漠。“还以为你被贬官流放到凌王的地界,是因为跟凌王的交情。原不过是如此啊。”
就在邢师爷跟夏铭说这些话的时候,被邢师爷训斥的夏蝉只好闭嘴,心想邢师爷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能在农作物都稀少的绵山涨势如此好的草木,那必然也是好的。既然师爷有眼不识泰山,就算要传道受业,可他们这异世之人骨子里的固执的看法,她未必能一时间改变得了。
既然如此,山上那都给她好了,她拿来吃,拿来卖,赚些钱孝敬爹娘总好过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邢师爷走后,夏蝉和爹爹夏铭就开始忙活起来。
娘亲是要看顾弟弟,夏蝉不敢让娘亲太过辛苦。她原本就吃不得苦,带弟弟又是比较辛苦的事情,夏蝉能帮娘亲做的,总是不会叫娘亲劳累。
当晚收拾妥当,娘亲抱着弟弟躺到了半旧的被褥上,虽然用的家具物什都是旧的,可对于夏蝉一家来说,已经算是有了新家的感觉。
娘亲虽然抱怨太过陈旧,有些委屈,可还是抱着弟弟很快进入了梦乡。
夏蝉却是采了许多的苦丁,以及带着甘甜的小野果和野草药。草药她认识的不多,也都是从某网红药草直播中雪来的。
爹爹夏铭坚持要夏蝉先去睡,他守着她们母子三人,毕竟是初来乍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家人都这么沉沉的睡下。
夏蝉乖巧的应下,在临睡前故意喝了两大碗的水。可一夜她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她不敢睡沉,就怕天未亮前起不来熬制茶汤。
等到夏蝉半夜被尿憋醒,她却解决后,看看天色刚好差不多,爹爹也沉沉的睡着了。被流放这一路上,他们这细皮嫩肉的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终于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心里踏实了,身体自然也就放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