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下之意,竟是要将今夜李鱼的迷乱举动散播出去,彻底坐实李鱼与胡绛雪的谣言,让不染纤尘的梅花仙子洗不脱骂名。
李鱼怒火中烧,怒吼道:“你敢!无耻贱人,不得好死!”
这一声怒吼,既含真情,又藏伪装。李鱼用尽理智控制狂躁的情绪,不住告诫自己:“若我不能保持冷静,连一丝渺茫机会都没有了。楚晚晴话中对我十分看重,眼神却是轻蔑不已。我若装出心浮气躁的样子,示敌以弱,也许还能反戈一击。”
谁知楚晚晴冷酷一笑,竟已看穿李鱼打算:“不必惺惺作态,我知道你轻易不会折服,更不会这般容易失态。
但你若想保全胡绛雪的声名,便只有臣服。呵,现在你若是跪地求饶,我或许可以不让那重病的梅花仙子知晓你的亵渎僭越,不会让她病上加病。”
“痴心妄想!”
“我费尽唇舌,好说歹说,已是破天荒的恩赐,但你一味冥顽不灵。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既不能为我所用,便只能无情毁去了。你死之后,世上依旧没有一个男人,知道我楚晚晴的名字。”
李鱼既被楚晚晴窥破用心,索性将所有伪装卸去,眉峰轩立,凛然无畏。
为自己的性命,为胡绛雪的声名,为赵月儿的安危,千头万绪,到头来也只是一个战字。
楚晚晴瞧见李鱼那副悍不畏死的模样,黛眉首次一皱,嗔怒道:“我厌恶见到这个样子的男人。给我跪下!”
一声呼喝,真气四涌,天壤之别的修为差距酿出了毫无悬念的战局。
李鱼竭尽全力的迎击,犹如泥牛入海,于瞬间崩溃倾圮。
而他的双腿更受到浩荡重压,“咔嚓”两声,腿骨霎时断裂,身体重心全盘下移,不由自主,无可奈何,便要跪倒在楚晚晴面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晚晴的脸上并没有畅快之色,反而略显伤感与惆怅:“想让一个我看得上的男人学会低头,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真的只有死才能让他低头吗?”
因为楚晚晴清清楚楚看到,李鱼并没有跪在地上。
一柄扇子如一截斩不断的肢体,牢牢树立,支撑着李鱼的右腿,让李鱼暂时保全了尊严。
扇骨抵在了断骨碎裂之处,抵出鲜血红艳,抵出痛楚寸磔,抵出至死不渝的男儿信念。
不跪!
死也不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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