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施奕文眼睛仍然望着张紫萱。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个张静修……”
咬了咬唇,张紫萱垂下眼帘,却没有说话。然后默默的往廊边走去,或许是因为忘记了调整步姿,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扭动着,那优美动人的韵律让施奕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
走到廊边,一手扶着廊边扶栏,片刻后,张紫萱忽又咬着唇回头一望,看着施奕文说道。
“你不在乎,我却在乎,你可知道,对于外界来说,张紫萱已经死了,你,你是朝中官员,若,若你我……又如何向世人交待,若是让外人知道我还活着,又置家父于何境地?”
摇着头,直视着施奕文,张紫萱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其实,只要知道你的心意,知道你还好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从今以后,我会和过去一样,于佛堂中念经礼佛,为你祈福……”
“念经?念的那经能保佑得了谁?可曾保佑过你?”
打断表妹的话,唐子琪瞪起眼睛恨恨地看着施奕文说道。
“亏你还是个男人,表妹话都说到这了,你这个人,难道就没有丝毫表示吗?”
唐子琪的质问让施奕文不由大窘,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要是说张紫萱的话不让他感动,那是废话,可是,眼下的事情。
“表姐,你知道,这,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吸着鼻子,张紫萱的眼泪已一串串的流了下来,确实是不可能啊,两个人的身份搁在那。
“他是朝廷命官,娶妻是要赐浩命的,我与他,绝,绝对不可能的。”
颤抖着声音,张紫萱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说道。
“施大哥,只要你心里有萱儿,萱儿也就知足了!”
终于,说出这句话时,她那张如白玉般的脸也随之涨红了起来。
看着张紫萱,听着她话语中流露出的深情,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份情意,更不愿意伤害眼前这个女孩的施奕文深思片刻,然后咬牙说道。
“紫萱,有什么不可能的?在大明不能娶你为妻,大不了我便辞官不做了,我当时从海外,就带你回海外就是了。”
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的东南亚有那么多地方可以供自己居住,别说是居住了,自己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在那边开邦建国,在异域成为一国之王。
至于大明……现在自己不是已经把努尔哈赤留了下来了嘛,要是几十年后,在大明的边疆又出了个努尔哈黑,只能说是大明自己的问题了。至于李自成……罢了,罢了,几百年一个轮回,又何必纠结这个问题呢?
况且,只要自己把江南士绅们都解决了,到时候,手中掌握着钞关一年三四千万两的财政收入,且又还能把田赋税务足够收上来,一年六七千万两的税收,有这些银子,又怎么可能赈济不了灾民,又何必裁撤驿站?
况且,还有压水井不是,压水井可以从地下十几米抽水,即便是将来陕西大旱,三年不雨,有压水井、有土豆、有玉米等作物的帮助,又有什么闯不过去的难关?
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了嘛!
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即使是与紫萱一同避去海外,又有何不可?
想通了所有一切之后,施奕文走向前去,握着她的手,然后认真的说道。
“现在我正在办一件事,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多则一年,一但事成,我就与你扬帆海外,到了海外,又有谁认得你?到时候,你张紫萱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你信我吗?”
在这一瞬间,什么家国天下,似乎都不再重要了,似乎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女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信,我信……”
张紫萱的嘴角已忍不住扯起一抹甜蜜的笑来,她忽然纵身扑入施奕奕文怀中,目中含着泪水,却又满面羞涩地说道。
“我知道的,你心里肯定是有我的……”
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拥抱着,唐子琪的心中不由一酸,其实对施奕文,她一直心存好感,甚至怀有特殊的情愫,可在知道表妹喜欢的男子是他时,她却千方百计的想要成全她们两人,毕竟表妹实在太过命苦了。
此时,看着他们两人,想着他们要远遁海外,这些天来一下强忍的那个念头,却在此时怦地跳上她的心头,然后她又思索了一会,随后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她平静下来,淡淡一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先分开以后,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粘在一起。”
“表姐!”
看着满面羞红的表妹,唐子琪说道。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抛开一切远遁海外,我倒有一个办法,既能成全你们,又能让你们留在这。”
“什么办法?”
施奕文与张紫萱同时看着她。
面对他们投来目光,尽管内心紧张,呼吸也变得极端急促,但是唐子琪仍然挺起胸膛,走到施奕文的面前嫣然笑道。
“这个办法就是你娶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