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族的历史中,有总结出‘手足相残’、‘父子反目’两个词,难不成你觉得是空穴来风?”南山菊一掌拍在旁边的墙壁上,直接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王权更迭,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主人赐给你的那把双股木叉,你拿下来给我瞅瞅。”
南山菊的表情非常严肃,甚至可以用凶恶来形容了——虽然他并不想质疑秦风的决策,但卫誉显然不是他和卫度两人就足以镇得住的角色。换句话说,此时多在卫府待上一刻,他俩的性命便会危急一分,而秦风给卫度的防身法宝就只有一把双股木叉,其他的啥也没有,所以南山菊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暗藏。
卫度眉头紧皱,显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如果南山菊一上来就对卫誉一顿猜忌,他还有理反驳,可在亲身经历一番凶险之后,再没有保护伞的卫度也从心底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来,先生给我削的木叉,你……你拿好……”
卫度将手链饰物的木叉从左手手腕摘下,灵力催动后,立刻变成一把看起来粗劣不堪的双股木叉。而就是这样一把也许扔大街上都没人捡的“破烂”,卫度却是双手抓的紧紧,哪怕递给南山菊察看,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松劲儿——因为他现在握着的,乃是自己的命啊!
可南山菊显然不打算对卫度有任何的娇惯,一把抓住双股木叉,然后狠狠地瞪着卫度,咬牙切齿地命令到:“给我撒手!”
卫度哭丧着脸,紧咬嘴唇,眼眶里泪珠打着转儿。
南山菊眉头一挑,抓住双股木叉的手缓缓放开待卫度的防备稍微松懈后,一把将双股木叉夺了过来!可还没握住一息,木叉便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直接将他的手掌烫出了血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你自己抢的啊!可不能赖我。”卫度将掉在地上的双股木叉捡起——明明是连南山菊都握持不住的武器,可卫度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甚至在经历了一番“突然袭击”后,比之前还抱得更紧了。
“你知道?”南山菊一边引动修为,小心治疗着掌心的伤势,一边投以气愤至冷漠的目光,仿佛卫度刚才背叛了他一样。
卫度顶着南山菊的目光,脑门上的汗珠跟豆子一般大,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解释到:“先……先生,说过,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三三’的特性。这……这叫,出其不意。”
“‘三三’?这货?”南山菊极度嫌弃地朝双股木叉努了努嘴,得到的是卫度捣蒜似的点头,“一把破木叉还要起个名儿,明明是双股,却要叫‘三三’……卫法之前说的不错——论读书学习的重要性。”
卫度在一旁瑟瑟发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话,他也不敢问。
“翻个面儿……再翻。”南山菊聚精会神地盯着卫度手中的双股木叉,既然自己拿不了,那就只能得劲儿地使唤卫度,“啧啧啧,就像百里离说的那样,主人出手可一点都不含糊——五百年的老槐树,说削尖儿就削尖儿。你这记名弟子,当的可一点都不委屈哦。”
南山菊的语调中满是羡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嫉妒,毕竟秦风先是将那么多的漂亮衣物赠与百里离,而后有把一棵五百年的老槐树削尖了给卫度做武器,而他南山菊,到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老槐树?五百年?”与南山菊的艳羡相比,卫度却是有些哆哆嗦嗦——在他为数不多的风水知识中,槐树可不能随意砍伐。
因为“槐”乃“木”和“鬼”的结合字,换句话说,槐树是招鬼的鬼树,更何况是五百年,说不定已经有了精、气、魂的老槐!
“下山之前,先生曾一再强调,比起那噬亲鬼,要我更注意自己的性命安全。但如今看来,为了找到那只鬼,我可是活生生地被当做诱饵了啊!”卫度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经历了卫誉的口蜜腹剑后,他甚至对秦风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怀疑,“南山渡劫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问先生也总是闪烁其词,大哥好像也知道,但现在……”
卫度的神态逐渐冷静下来,只是并不是那种由内而外的镇定——猜忌的目光加上阴狠的表情,让卫度看上去越发令人生寒。
在一旁的南山菊不是没有发现卫度的异状,但他却以为卫度是在考虑如何对付卫誉的事,所以也并没有即刻出声提醒。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哪怕被各种势力、各种情绪所压制,可一旦错误的时机来临,便什么也挡不住它的生根发芽、蔽日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