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我钱家最大的法器供应来源,此番只要涉及李家的法器买卖,我钱家将会从其中抽取一成的利益反馈李家。不是我说你啊李谷老弟,‘互通有无、买卖行商’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直接告诉林少主不就好了?莫不是在担心林少主知道后,会来与你分一杯羹?哈哈哈!林少主岂会如此!我说的没错吧,林少主?”
“这、这我们林家,自然是,不、不会参与其中的。”林敛被钱不富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说词给击懵了,连说话都有结结巴巴,“李谷,你可要考虑清楚自己的身份离场,方才钱家主所言,是否确有其事?”
李谷的目光越过近在咫尺的林敛,望向了对面正一副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钱不富,顿时心头一阵暖流淌过,于是点头应答“没错。”
“什么嘛,原来是钱李两家私下已有承诺,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通敌叛国’的嫌疑呢。”百里朽扣了扣酒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继续调侃,“我说李谷啊,你可要跟钱家主好好合作,点将台可是我卫国瑰宝,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不是?还有钱家主啊,你就只跟李家私缔契约,将大家伙儿全蒙在鼓里,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啊!”
“哈哈哈!这不是还没见着收益嘛,岂敢贸然惊动百里督使圣驾?”钱不富不愧是常年游走于买卖人情方面的行家,三两句话就将整个会室的气氛带的轻松活泼,就连百里朽那句“通敌叛国”的调子都给掩盖了去——李谷自不必说,他的内衫早已被吓得浇透。
别看会室一片和气浓浓,稍有不慎,一个行差踏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比如现场冷汗直冒的就不只李谷一个,还有林敛也是这样。
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林敛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止这场对齐战争的发生,而且百里朽已经以一种指桑骂槐的方式暗示于他,若是再固执己见,别说个人安危,就算是整个家族都难逃被抹除的厄运。
“我明白了……”林敛无可奈何,只得接受现实,“我林家……!”
“那个,请恕郑某无礼……”就在林敛准备以林家代表的身份宣布同意出兵齐国之时,先前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郑五万忽然打断了林敛的宣告,竟无比羞惭地说道,“郑某临走之前,家主曾特意嘱咐我询问虞主一个问题——只是鄙人修为粗浅,差点就将家主的嘱托抛诸脑后……那个,现在才问,不算迟吧?”
花满人间室内鸦雀无声,唯有林敛一副期待的神情,其他人的脑海中都只有一个想法——这货是郑六万特地派来砸场子的吗?
只是今日的会谈到底是在“友好协商”的基础上进行的,于是众修又将目光投在了末座的秦风身上——然而流光剑却在这时蓦地亮起一阵白光,瞬间就将所有投去目光之人的眼睛照得生疼!
是的,即使秦风没有任何动作或授意,流光剑也能自发形成剑气护主,哪怕多看一眼,招子都是不想要了——不得不说,这份统御力实在是让人心惊胆寒!他的战力跟道心,已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有话,但说无妨。”出乎意料的,秦风没有直接砍下郑六万的头颅,而是一边啜饮,一边安抚警戒性十足的流光剑,“怎地不说话?”
“啊、没怎么,我很好,我没事,多谢虞主宽慰。”郑五万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
郑五万不得不连咽两口唾沫以缓解口干舌燥的窘境,尽管酒爵就在眼前,但是他已经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又哪儿来的力气端起酒爵呢?然而恍然之间,他却似乎明白了为何郑六万一定要他来参加这次会谈——他一定早就知道秦风是如此一位恐怖的人物,与娇妻月妍的蜜月都不过是用来回避此次会谈的挡箭牌而已!
郑五万心中有苦难言,但事已至此,如果又说“其实没啥大不了的问题干脆咱就不说了”,那才真的是不想活了。
“豁出去了!”郑五万狠狠一咬牙,将郑六万交代的问题问了出来,“敢问虞主!您想在这次的对齐宣战中得到什么呢?”
咋听之下,其实这个问题和林敛询问的出兵理由有不谋而合之处,但是隐隐约约的,总有种郑六万借郑五万之口,询问秦风道心的意思在里面……一般这种情况,修行者称之为“论道”。
出乎意外的论道当事人是可以拒绝回答的,因为论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是对弈布局,是存在被人以此算计的可能性的。
然而秦风彼时却显得尤为淡漠,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齐修不义,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