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气温急剧下降。冷冽的天气让人上了厕所都不想洗手。
过几天又是元旦,2012年。已经大三了,时间过得真快。十五天后宋子仪就二十岁,她想那天坐车回家和爸爸一起过生日。可毛晓筠一个月前已经和她约定好的,她的的二十岁生日可不能少了毛晓筠啊。
元旦晚会那一晚美奈给宋子仪打电话了,美奈邀请宋子仪元旦那天去她那里玩,她说要亲自下厨。宋子仪想推脱,可美奈说她一定要去。
“晓筠,我明天不能陪你了。”
“不是说好去买过冬的衣服吗?”
“我发小叫我明天去她那里玩。我后天,大后天再陪你去。”
“发小,那个叫美奈的吗?”
“嗯。”
“她现在在哪?做什么的?”
“她现在在普陀区,做什么的我还不知道,不过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每逢有事宋子仪总会起得很早,不管怎样她今天总要稍稍打扮一下。
毛晓筠的宿舍就在这层楼的最那边,洗脸刷牙后宋子仪要去找她借两样东西,两样女孩们都必备的东西。毛晓筠宿舍的房门虚掩着,她们宿舍里有人已经起床了。
“晓筠,晓筠……”这寝室就毛晓筠一个人还在睡懒觉。
“子仪呀!你怎么起怎么早?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口红眉笔借用一下下。”
“你呀!去见发小还臭美一下。怎么,怕自己美不过她。”毛晓筠阴笑一下。“我的化妆包里,你随便拿。”
毛晓筠的化妆包里什么都有,宋子仪只想拿走毛晓筠的一支口红和一只眉笔,就今天用。
“唉!你干嘛?要是想拿我旧的去用我还不给了。拿那套新的吧,我前两天刚买的。”
“就用一天,浪费了吧!”
“谁说浪费,你好不容易开窍,我把这套新的送你又有何妨,再说你以后肯定会用得着的,拿去吧!我今天要美美的睡个半天,你就不要再打扰我了,要不然再聊上几句我真要睡意全无。”
“好吧,那谢谢啦!”宋子仪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她应该自己去买一套的。
这是宋子仪第一次化妆,一根眉毛画了擦擦了又画,弄了半天才弄出个形状,涂口红倒是挺简单的。她今天把头发绑得高高的,又把刘海捋起来用水晶发卡定在头顶上。这样的宋子仪看上去真是精神了不少。黑色的长款毛衣军绿色的呢子,黑色的打底裤,酒红色的平底靴,这行头还是去年过年所穿的那套。
美奈长得的确很漂亮,宋子仪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是自己也不差呀!
宋子仪打车到美奈指定的地点附近。
“子仪……”
宋子仪寻声望去,只见美奈就在蛋挞店门口。美奈今天穿着工作服,宋子仪这一刻才觉得今天的准备是过头了。
美奈之前是做化妆美容工作的,但这一次她在蛋糕店工作实在是出乎宋子仪的想象。
“你在这里上班?”
“嗯。”
“多久了?”
“我找到房子后就一直在这里上班。”
“你现在怎么转行做这个工作了?”
肖美奈笑笑不语。
“工资多少?够用吗?”
“三千多,不够用。”
“那你干嘛还要继续啊?你以前给人化妆拿的工资可比这多。再说,你化妆技术挺不错的,你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做个自由的化妆师,这不也挺好的吗?”再怎么样也不能跟票子过不去呀!
“走吧!进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我中午下班了去市场买菜做饭你吃。”美奈的神情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进门第一眼,宋子仪便看到了一个绝美男子。这……肖美奈留在此地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宋子仪是个从不为美色所动的人,可这一次,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男人的容颜对她来说已是惊世骇俗。她不敢再看他,可是她又忍不住……
“美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闺蜜。”他说话的声音让人听了耳朵酥酥的。
谁也想不到在这样的小店竟藏着两个如此高颜值的俊男美女,来这里吃东西的人也真是幸会啊。
“宋子仪,跟你一个学校的。”
“哦,那你是复旦哪个系的?”
“艺术设计学院。”宋子仪抬起眼眸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帅哥,他明亮的双眼似乎能够穿透人的内心。
“没听说过。”他冷冽一笑。
“我们学院里的学员本来就少,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不过,你……真是复旦大学的?”她也奇怪复旦大学出来的会做这个?
“我已经毕业了。这店是我家开的。”陈世钧不笨,他很明白眼前这个女生在疑惑什么。
“哦~”原来如此。
“你们都是出自复旦大学,我可以作证。”美奈笑着说。“别一个个的神情严肃了。子仪,你要喝什么?”
“就一杯开水好了。”宋子仪平时也不怎么喝饮料。
等美奈把水倒来,宋子仪垃住她。“喂,他谁呀?他跟你什么关系?”
“我的bf。”
“你搞定他了。”
“嗯。”美奈眨了眼美滋滋的表情。
宋子仪这一刻总算明白,美奈叫她来这里无非是像她炫耀自己的新交男朋友。
“世钧,我朋友来了,所以我下午请假,你中午去我那里吃午饭。”
世钧……陈世钧……原来这个就是陈世钧本人……
“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看你恋爱了,我也想到了我心里的那个人。美奈,不说别的,其实有一点你比我好,那就是……你真的比我勇敢。”
复旦大学曾经的神话陈世钧居然跟肖美奈恋爱了。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那一天回来后宋子仪就重新设置了空间权限,她将自己唯一对外的窗口也封闭了。
“闵煜,我们何时才能像常人一般洒脱,理念的禁锢让我的精神倍受折磨。”宋子仪将自己的心声寄语在空间里,却不敢亲口告诉他。
二十岁生日,宋子仪收到了闵煜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一套耳环和项链,她看了项链上的吊牌,一万多……这可不便宜,也不知道这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还是在外面赚外快得来的?
“喂……”宋子仪很少打电话给他,一开始是忍住不打,久而久之后就习惯了。
“生日快乐,礼物收到了吗?”
“嗯。”
“我算准了今天到你手上。”
“你在做什么?看天气预报浙江那边可能要下雪。”
“嗯,现在风雨交加的,我出门忘了带伞,待会还要去个地方。”
“那你打车去好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约了人,晚点打给你。”
“好吧!”才说几句就挂断电话,心里的喜悦顿时冲淡了许多。
她跟别的女生比就像是差了某种元素一样,她知道她需要什么,可她不敢跃跃欲试,那种颠覆人生的行径只有在梦里实现。
临近年关了,陈世钧来拜见未来岳母美奈的妈妈。他提着补品在巷子口碰见了宋子仪。
美奈和她妈妈自从来了上海便一直租着子仪家的房子住着,所以陈世钧在这里碰到宋子仪的概率很大。半个月前他们才认识,然而这么快他们又再次相见。
“hi——”宋子仪主动打招呼。
“hi——”见到宋子仪的陈世钧显然有些木讷。
“你来拜访阿姨吗?”他们的进展太快,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是啊!你家在附近?”
“这马路边修车铺就是我家。美奈在楼上,你去找她吧!我去街上买些东西。”
“好啊。”他微笑,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
陈世钧走进巷子,只剩宋子仪一人站在原地。她望着陈世钧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悲凉。
如果她可以勇敢一点,或许就不是这样。未来的某一天到底遇上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她义无反顾。
闵煜,这个冬天你在做什么呢?我们正在不知不觉中生疏,我发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可能,我很快就会爱上别的男人,我希望我会爱上另外一个男人。冬天的风是这样的冷,而你却不知我一直在等你。
—摘录于宋子仪的空间日志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宋子仪发现身边的校友脱单的人越来越多。头脑里越充实,内心反倒空虚了,可能书本上的枯燥已无法满足学子们的需求。大三下半学期在外租房的已大有人在,毛晓筠就是其中一个。
这天晚上,毛晓筠又约宋子仪出去胡吃海喝,毛晓筠说在城东有一家大排档是湖南老板开的,味道和菜式都很不错。
这里的美食街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宋子仪和毛晓筠找到那家名为【红火】大排档。可能是生意好,她们只能就于旁位。就在她们正准备吃的时候宋子仪手机响了,是美奈打来的。
“子仪,你在哪呢?我找你……”美奈一阵哭腔,好像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