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面无表情：“真难吃。”
仿佛是为了证明她的说法，她端起红茶大口地喝着，像是要冲掉那股味道。
海凤凰对这种幼稚的行为在心里嗤之以鼻。
她转过头来，礼貌地问一直坐着饮茶的F。
“客人，您是否需要我也一样服务您呢？”
F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凝望着海凤凰，停顿了三秒，才道：“可以。”
“噗嗤……咳咳……”
海凤凰扭头就看到被红茶给呛到咳嗽，身前都沾上茶水，显得有些狼狈的洋娃娃。
洋娃娃狠狠瞪了一眼海凤凰，然后起身：“我要去洗手间。”
“好的……洗手间在这边……”
洋娃娃打断了海凤凰的话：“我知道！”
洋娃娃一脸气呼呼地离去，海凤凰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你穿的这是什么鬼衣服？”洋娃娃一走，刚才优雅骄矜的大少爷就又变得刻薄毒舌了，冷眼看着海凤凰，就像是那天在学校餐厅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海凤凰一样。
海凤凰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恶劣了，她才不想与他计较：“这是店里的店服，你没看到其他人都这么穿吗？”况且，你的女伴有比我好多少吗？果然是对人不对事啊。
“其他人是其他人，你和他们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都是打工赚钱的，谁比谁高贵吗？”海凤凰冷嗤：“是啊，你大少爷当然不懂平民的生活艰辛了，所以可以轻飘飘地否定别人的努力。”
也是奇怪了，明明面对其他人，海凤凰还能保持应有的属于女生克制的一面，但是面对这位大少爷，就像是什么开关打开了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地回击他……
“你就这么喜欢这份工作？”
“是！”这是违心的话，可是就是不愿意在他面前认输。
F阴沉着脸：“即便要一边工作还要一边被人揩油？”
海凤凰一顿，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和人合影的那一幕应该是被F给看见了……
她咬了咬牙，道：“这和你有关系吗？我现在是这里的侍应生，你是这里的客人，这样就够了。”
F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拉近了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我也可以这样对你了？”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海凤凰的脸上，海凤凰心跳漏了一拍，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他们现在所处的座位是最角落最安静的半包围式座位，因此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是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剑拔弩张下去，难保会吸引别人过来……
“海凤凰，你……”F咬牙切齿，慢慢松开了海凤凰：“……很好。”
看来真的是把他给气到了，脸色铁青无比，转过身就往外走了。
海凤凰一手拿着叉子，整个人僵直着站在原地，她的胸口起伏着——此时心里的那种像是被什么压抑住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这时，那个洋娃娃才慢悠悠地回来了，她看了看海凤凰，才疑惑地问：“他人呢？”
海凤凰冷淡道：“走了。”
洋娃娃鼓起了包子脸，拿起了自己的包，追了出去，临走之前，又恶狠狠地瞪了海凤凰一眼。
海凤凰闭了闭眼：总觉得这份工作……也不会做长了……
……
忙了一个晚上，等到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海凤凰背着自己的包从店里出来，比起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倒霉的人真的是喝口凉水都要塞牙……
于是，当一只野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时候，海凤凰被吓得一个踉跄……脚崴了。
海凤凰垂头丧气地提着鞋，坐在花坛边上，月光照在她身上，真的是……悲戚到了极点了。
到底是海凤凰比较倒霉，还是许慢比较倒霉呢……可是现在，许慢就是海凤凰，海凤凰就是许慢啊。
在海凤凰被颓丧之气包围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直到，她看到了一双穿着运动鞋的脚。
她顺着那双脚抬头，往上看——看到了一张几乎与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的清俊脸庞。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海凤凰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浮沉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根浮木向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