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闵氏收拾好了，张氏又端起无懈可击的笑容，道：“走吧，我送弟妹出去。”
送走了闵氏，张氏疲累的靠着软垫，苦涩一笑：“我果然还是不行。”
唐嬷嬷递上茶，安慰道：“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心善，不愿沾染因果而已。”
今日处理闵氏之事，张氏的手段确实显得软了些，但唐嬷嬷又怎么忍心苛责自己照看大的小姐呢？
再说心善手软总比心狠手辣好。
“还是要使人盯着她们，不能出漏子！”张氏拧着眉道。
“夫人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唐嬷嬷应道。
......
福寿宫。
皇帝见过礼后，便坐在了太后右手，笑问：“母后今日见了不少人吧，可累了？”
太后笑骂道：“是见了不少，还不是你弄出来的事，没有这一遭选秀，哀家这把老骨头能受这累？”
皇帝笑呵呵道：“都是儿子的不是。儿子前两日刚好得了一个物件，瞧着倒有些意思，母后收着，就当是儿子赔罪了。”
“什么物件，就打发哀家！”太后虽是嗔怪，却也舒心。
哪里有什么刚好，不过是用心寻找的罢了。
孝顺完母亲，皇帝便问起了正事：“母后对这次选秀可有什么安排？”
“哀家哪有什么安排，不过是一些老妯娌老姐妹想给自家求个可心人儿罢了。”太后偏了偏头，“给皇帝看看。”
一清秀宫女奉上了一个纸折略节，皇帝接过展开、凝神望去，只见上面记载着各王妃诰命们和她们的诉求。
浏览下去，看到某一行，皇帝眼神一闪，抬头笑道：“这贾老夫人，倒是直率。”
别人都只是含糊的说说，只她一个直愣愣的就想求娶右相孙女。
太后听闻这话却是哈哈笑了：“你不晓得，她年轻时候却是比这更厉害。眼光也高，跟哀家说就是看上人家女孩儿好了，为了大孙子，老脸不要也罢，只求哀家帮个忙。”
皇帝点点头：“张家教养确实不错。”
太后也认同这话：“她呀，是不想再找个她儿媳妇那样的了。还跟哀家请罪呢，说她那儿媳妇就是好面子、爱排场，再没有别的意思。”
皇帝了然，这是在说在选秀时候请了诸多女孩儿去家里暗中相看之事呢。
“唉，都老了。年轻时那么利落一个人，现在也是为了子孙奔忙。”太后不由唏嘘起来，想起了曾经那个仗义执言帮了她一句的张姑娘，如今已成了贾老夫人。
虽然她当时也不是很需要，而且后来两人也很少有交集，但总归这些都是充满善意的回忆，时不时就会闪闪光。
皇帝虽然不是很了解当年的事，但也知道母后一直对贾老夫人有好感。
眼见太后神情唏嘘，皇帝转移话题道：“母后不知道，今儿个贾将军也求到朕面前来了。”
说着将贾代善与张老爷子当时的神态都给描述出来，最后还补充了殿外侍卫的亲眼所见。
听见“小兔崽子”这段话，太后乐呵呵的笑了：“这话要是叫贾老夫人听见，贾将军怕是要吃排头了。”
看太后笑了，皇帝舒心道：“那母后觉得，这事儿要不成全了他们？”
太后笑眯眯的道：“皇帝看着办就好，哀家不管这些。不过皇帝若是想把这张氏女讨来给哀家做孙媳妇儿，想来，贾老夫人也是不敢跟哀家抢的。”
这意思就是，若不想张玥嫁进皇家，那就成全了贾老夫人吧。
那皇帝想不想给自己的某个儿子讨张家女呢？
想想因为这次选秀而蹦出来的牛鬼蛇神们，皇帝眯眯眼。
身为自己心腹的左相家有点别的苗头。
右相，还是当个纯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