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负?”
“范薇如今退队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就算你再如何去追究原因,范薇也不一定能重新返回队伍里。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再想着怎么把范薇带回来,而是让现在还在球场上的队员有安全感以及必胜的信心。”
“你现在一直惦记着范薇的事情,反倒让还在球场上的队员,还有你们的新伙伴感觉到不安。到时候如果范薇真的不能重新回到球场,队伍的人心也散了,还怎么带领大家拿到冠军?”
“你不是她们最可靠的队长吗?”
夏然然转过头去看他。
“至于范薇……”
沈寂略微停顿了一下,最后开口说道,“或许她有别的不能、不想同你说的原因。”
“可是我今天才对她说了不好听的话。”夏然然在说完之后反思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自己当时一下头脑发热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只顾着指责她。现在想想,的确是自己做事冲动了些。
“做错什么事,道歉就好了。”沈寂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的星空,缓缓开口说道,“倒是范薇讽刺你,你不觉得委屈?”
“其实还好,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夏然然耷拉着脑袋,“但还是有一点点难过。”
从教学楼走出来的学生已经逐渐走到了沈寂他们坐着的这条道上,夏然然双手撑着长椅,低头不想看面前走过的人群,不愿让别人发现自己的难过。
沈寂侧过头去,看见她眼睛里泛着亮晶晶的东西。
夏然然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拍了下,回过神来,头上已经戴上了一顶帽子。
转身想同沈寂说话,没想到他伸出手来直接把帽檐压得更低,夏然然的脸直接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连视线也变成了黑漆漆一片。
“帽子借你。”沈寂开口说道。
好奇怪啊,刚刚明明很难过的。但这个帽子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法,戴上它,夏然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被喂了一颗糖。
突然就不苦了。
夏然然的脚尖轻轻点着地板打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节奏,偏过头去偷偷看了一眼沈寂。
他好像有些困了,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一顿一顿地打起了盹儿。日常的沈寂看上去是多高岭之花,可睡着的沈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样可爱。昏黄的灯光懒洋洋地洒在他脸上,就像是夏尔丹《吹肥皂泡的少年》的那个男孩,浑身上下都是光。
夏然然一时之间还没有意识到,这究竟只是路灯的灯光,还是她自己眼里沈寂自带的光。
更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个身位。
只要她一探过身子,就能靠近沈寂的肩膀,对着他的左耳说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悄悄话。
“谢谢你,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