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候峒曾一说起“国本之争”,黄淳耀便不说话了,他也无话可说。
当今太子没有任何过错,又是大明自洪武皇帝后唯一一个原配的中宫皇后所出的太子,于德无损,于法有据,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根本无人能撼动。
而且以大明现如今的状况以及崇祯皇帝的手段,黄淳耀明白,大明现如今比之万历年间还要糟糕,而如今圣上比之神宗万历皇帝......除非陛下想将大明剩余的半壁江山给掀个底朝天,要不然,永王殿下被册立为太子,几乎是不可能。
一下子被候峒曾点透,黄淳耀下棋也没了心思,耷拉着脑袋有一步没一步的下着。
候峒曾苦笑,其实通过和三个皇子的接触,候峒曾也认为只有三皇子永王殿下才有储君之姿,但是任你如何优秀,如何有才,祖宗之法在那,一切都是枉然,而且大明也经不起再来一场国本之争了。
正在两人闷闷的下着棋的时候,房外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喧闹之声。
“县城已被将军攻下,知县被擒,将军下令打开粮仓,赈济我等,各家各户,带足器皿,往县城领取!”
“县城已被将军攻下,知县被擒,将军下令打开粮仓,赈济我等,各家各户,带足器皿,往县城领取!”
“......”
“无需再下,这把蕴生已输了......走吧,我们也该走了!”
听着外面喜悦的喧闹之声,候峒曾放下手中的棋子,拍了拍手道。
但是他站起来直了直自己的老腰后,见黄淳耀竟然还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棋子,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蕴生,我们该走了!”
见状,候峒曾不免摇头,但还是细声提醒道,他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两位军师,将军请军师速进县城主持政务!”
“夫子,殿下可得山东呼?”
黄淳耀不理会这些,忽的抬起头来,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候峒曾道。
“这......”
候峒曾一愣,不知黄淳耀是何意,想了想如今山东的局势,便道:“可!”
“取山东而可得畿南、河南呼?”
黄淳耀面目微红,如同喝了酒水一般,一下子窜起来朝候峒曾问道。
候峒曾心中一惊,但想了想畿南、河南之地,李贼几乎没留多少兵丁把守,山东之地取到手之后,这两个地方几乎便近在咫尺了,便点了点头道:“可得!”
“那这三地比之成祖永乐皇帝初封之地如何?”
黄淳耀抱了抱拳,满脸兴奋道。
“自然是大数十......”
说到这候峒曾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话像是鱼刺卡在嗓子眼里一般,再说不出来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神情激动的黄淳耀,嘴巴张了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哈哈,蕴生未输也,夫子言之过早矣!”
黄淳耀见候峒曾这个样子,开心大笑起来,然后捏起一颗棋子放入口中,背着手满面春光的走了出去。
却看桌上,原来那棋子竟然是两碟炒熟的豆子,一叠黄豆,一叠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