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跪还好,越是如此低声下气,越是惹得崇祯皇帝不快。
这时朱慈炤却是上前来了,只一脚将这等狗官踹倒在地,拿起板凳便要上前打他,崇祯皇帝气恼,非要打人家三十大板,现下没有板子,却只能借板凳充做水火棍了。
只是这时,房门外却是急匆匆的传来一阵呼喊:“尊驾且慢,切勿动手!切勿动手!”
众人向门外看去,只见几个小二引着一个面容富态,体型较胖,身穿青绿绸子夹,腰缠蜀锦红玉带的中年男子,分开门前拥堵的这几十个汉子,一边喊着,一边往这边来了。
朱慈炤看向崇祯皇帝,见他示意自己且慢动手,便放下手中的圆凳,脚离开那狗县丞的后背,站在了一旁。
那县丞如临大赦,一见了这富态的中年男子,忙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那男子脚边呼道:“钱掌柜救我!”
那钱掌柜一副水火不惊的将这个狗官扶起来,为其打了打身上的脚印,让其站到了一边。
然后便打眼向崇祯皇帝等人看来,他在来的路上已然听的伙计们说了,崇祯皇帝这一行人据说是从北地而来的,而且还带着五六十的家丁,并家眷,他便猜测这人在北面怕是个不小的官。
刚刚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听见崇祯皇帝这诸多的正气之词,心中便道自己猜的无错,只想着如何进去调和一番之时,没想到崇祯皇帝却是犯了官老爷的老毛病,一言不合便要杖责县丞。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清河县佐官若是被一外来官杖责了,却是让他这个生意遍布南方的“知悦酒楼”脸面何存?
于是他出面了。
他只打量了崇祯皇帝三四个呼吸,便换上了一副笑脸,有礼却不失气度的道:“在下乃是这清河县知悦楼的掌柜,尊驾屈尊在此,某未能前来敬酒,却是失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崇祯皇帝见他说的如此,便也只好向他拱了拱手。
这掌柜见此,心中了然,便接着道:“此事在下却是略知一二,双方却是有些误会在其中,今日之事不若便这般算了,各位今日吃喝所有的账目,某便全都免了,如何?”
他说完,很是自信的拍了拍站在他身后的县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想这“知悦”二字却是取自哪里,乃是论语之中“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悦)之者”一句,可见其东家志向之大。
且这个掌柜只是这清河县知悦楼一地的掌柜而已,他们背后真正的掌柜,来头却是大的呢!
要不然知道些内情的清河县丞能忙不迭的上前求他救命。
崇祯皇帝一副玩味的神态看着这掌柜,心中不知想些什么,只把这掌柜看的一阵发毛这才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朱慈炤道:“四郎,我等可缺少银两?”
朱慈炤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一本正经的配合道:“回爹爹,银两却是丝毫不缺的。”
“哦!”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忽然道:“这官儿如此作为,打还是不打?”
朱慈炤心中翻了个白眼,知道崇祯皇帝要他做坏人,道:“藐视国法,有辱臣节,却是要打的!”
崇祯皇帝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动手吧!”
崇祯皇帝脸微微高抬,看着对面那掌柜一副惊讶和不相信的模样却是不知怎的,似是找到了站在御门听政的感觉,只背起了双手,不动如松。
朱慈炤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满足崇祯皇帝教训臣子的愿望,给了周民一个眼神,两人撸了撸袖子,嘿嘿一笑,便要动手。
“尔敢!”
那掌柜喝道。
朱慈炤、周民怎是轻易便怕了的主,仍旧朝那县丞走去。
直把那县丞吓得直躲在那掌柜背后,不断求饶。
那掌柜见崇祯皇帝是要玩真的,终是失了气度,慌乱起来:“我跟你说,你们不要乱来,我这知悦楼的东家在南京城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你这官儿从北地而来,却是没了依仗,不可如此放肆,小心你浅滩里翻船,断了前途!”
崇祯皇帝等的就是这句话呢,他一开始看堂堂的一个县丞向一个酒楼掌柜求救,便洞悉事有蹊跷,只等着这掌柜说出自家后台来,现听他便要以势压人,便示意朱慈炤和周民暂且停手。
“不知你家东家是何人物,竟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崇祯皇帝龙眉一挑,和蔼的问道。
“哼!”那掌柜见崇祯皇帝似乎服了软,心中微定,只眉眼朝天道:“说出了却不怕是要吓煞你!我家东家却不是一人,这知悦楼却是整个南京六部的官都入了股的营生,你跟我知悦楼过不去,便是跟整个南京六部老爷们过不去,你看那淮安府总督漕运的路巡抚是个了不得人物吧,却也不敢来找我家酒楼的麻烦!”
“哦,是吗?”
他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一声冷淡的回应。
然后门外的众锦衣卫便是一阵欢腾,却是那持着游击将军印去送信的翟三回来了,当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若五十多岁、须发皆斑白的男子。
这男子在翟三的带领下到了门口,他探头一看,先是看见了朱慈炤,面上一喜,再看见朱慈炤身后站着的一人,却是急忙上前两步,进了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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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崇祯皇帝每晚勤政到凌晨一两点呢,数十年如一日,可也是在码字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