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顾晚娘是在借训斥嬷嬷,告诫易安越了界限,嬷嬷应了声,“姑娘教训的是,老奴日后知晓了。”
惊蛰看得不明白,不知晓为何顾晚娘会突然为难嬷嬷,只瞧见自家姑娘又搀起来嬷嬷,二人言笑晏晏,仿佛刚才的事情未曾发生过一样。
“那今夜里还是劳请嬷嬷去老祖宗处讨要些红布来。”
“自是应该的。”
顾晚娘吩咐完嬷嬷,又翻看了几眼那些绣线,起身道:“我离家的这些时间,家中可有何事?”
“自姑娘走后,三房便由得侯夫人转交给了二房夫人管家,但是后来四姑娘从梅家书院归家大病了一场,二爷便带着妻女外求谋职,二房也就单出去了。又因得三爷外出游历,老祖宗就做主将三房的丫鬟婆子都给差出去了。”
如此三房与顾晚娘处都落得清闲,只有打扫的丫鬟,是老祖宗想的远,竟在顾晚娘还未归家前便给顾晚娘将三房清点干净了。
嬷嬷:“倒是有一事,秦王曾来与顾世子提亲本是想迎娶顾二姑娘为正妻,但是老祖宗拿着祖宗鞭责备了世子爷,说是不许顾二姑娘出嫁,如此秦王便换成了纳顾大姑娘为妾。”
倒是如了顾大姑娘的愿,嫁的自己心心念念的好郎君,只是却落得个四处逃命的结局。
窗外的海棠果早已翻熟,顾晚娘手指敲打着床沿,“四妹妹的病可好了?”
“梦魇了,如今在祖宅里疯癫里。”
秦王这女人棋却是下的极好的,一个卧在暗处的顾大姑娘,一个表面弃子顾月娘。
“到底是留了一命。”没有落得个前世淹死的结局,但这郎君心却如毒如血。
见顾晚盯着那红果,惊蛰:“姑娘可要摘些海棠藏着做酒?”
“如此也好。”
惊蛰:“姑娘不在家中,都不知那西花园假山落了许多红果,倒是颇为可惜,不过还有几树结的满的新果,正巧现在都熟了,姑娘可要将那些果都摘了?”
顾晚娘看着眼前惊蛰憨厚的眉眼,这半年间许多人许多事都变了,唯独惊蛰这丫头未曾改变什么,还是一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嬷嬷替顾晚娘先训斥了惊蛰:“可是忘了老祖宗如何训话的?”不管顾晚娘何时归家,都要记着顾晚娘未曾离府,若是不在家中也不过是金陵外祖家住了几日而已。
惊蛰打着自己的嘴,“是惊蛰嘴拙。”
“谨记,这日后关系姑娘的闺名。”
“日后不会再犯了。”
顾晚娘走在那海棠之下,轻轻摘下一个果子,放入嘴中,果子涩得人闭不上嘴,但是清香余味却旧旧的在舌尖不散。“这果是熟得极好的,惊蛰拿上篮子,我们去西花园多摘些果子,等到父亲年前归家叫父亲多带几壶新酒去扬州。”
“姑娘,今日殿下在顾府用午膳,姑娘可是不适外出,若是遇上了外男不好。”可远远不止谢渊一个外男,梅从嘉与白亭山还有易安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