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娘站在屋檐,摸了摸发间的汗,还未来得及站在日头下,便被惊蛰拉着站会了走廊下,“姑娘这些粗活惊蛰来就行了,姑娘不要累着自个了。”
“姑娘你等会不是还与小世子约好了外出,现在这汗水乱了鬓角,发髻便不好看了。”顾晚娘束着发是装扮成男子模样的,惊蛰不比从前看到顾晚娘男装便吓了一跳,现在的惊蛰爱顾晚娘的男装的紧。
“惊蛰这十多坛子的酒和二篮子的海棠果,你可忙得过来?”
惊蛰撸起袖子就是一顿莽干,太阳下照着惊蛰红扑扑的脸,惊蛰的力气不小,干活速度也快,坛子虽然多,但是这坛子都小的很,“姑娘可是信不过我?惊蛰不懂什么绣花写字的,这粗活绝对不会比旁人差。”
“知晓了,只是这日头这般大,黑了可是白不回来。”顾晚娘笑着看着惊蛰往树荫下凑,“怎么,怕晒黑了?”
惊蛰本是个粗黑的身子的皮肤,但是给顾晚娘做了大丫鬟之后,容貌便将养好了,这下最怕的便是晒黑,变回去从前那模样。
“姑娘,二公子来了。”
顾璟站在敞梅院的门口,看到屋内那笑得明艳的顾晚娘,没有踏进院子,而是候在了门口。
顾晚娘:“二哥哥怎么不进来?”
“看到三妹妹在院子里酿酒,怕我进去沾了东西,惹的酒不好喝了。”他们都不再是从前的青葱少年,便是兄妹也男女有别。
感到顾璟对自己的隔阂与疏远,顾晚娘难免有些胸闷,“这酒不好喝,自是时候未到,手艺未到,怎么都不能怪到二哥哥的身上。”
今日来得及回竹柏院打理一番的顾璟,又变回了那斯文世家子的模样,脸洗干净了,胡须也刮掉了,看起来清爽了不少。“现在这般时候,兵马司正巧点完了卯,若是要去营中正是时候。”
如今的顾璟,倒是催人也催的委婉了,顾晚娘撇了撇嘴角,大大咧咧的惊蛰也瞧出来自家姑娘的不快乐,擦了擦自己的手,“姑娘,秀娘子也给我带了几身男装,我陪着姑娘去兵马司吧。”
“不必了,你将这些果子都放在坛子里封好,等到我回来,我们一道将它们埋藏起来。”
惊蛰点头和拨浪鼓一样,接连点了好几个头才停。
顾晚娘与顾璟之间好像沉寂了许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模样,顾府大房就是二人之间隔着的鸿沟。
一时,顾晚娘都不敢再与顾璟提及顾淑娘的事情。
城防兵马司离得顾府不近,不过驾马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顾晚娘故意在途中骑马骑得很慢,落了正常行走的顾璟一大截,顾璟倒也未甩了顾晚娘,顾璟走走停停,到最后干脆下了马,牵着马走在顾晚娘前头。
顾晚娘看到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顾璟,眼神微眯,果然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兵马司原先在城东的位置,但是因得攻城之战,让那里一片狼藉,所以兵马司便在原先的位置往东多迁了三十里地。
顾晚娘在兵马司跟前下了马,那日在宋尧臣压迫之下不会骑马,自然是假装的。
即便顾璟走马下任,但顾璟在三军中的威望还是不错,士兵们都叫了顾璟一声将军,有好几个将领都是穿的岭南服饰,果然顾晚娘没有猜错,冷副将与岭南兵也驻军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