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阮素染毕竟已经嫁给了陆彦泽的弟弟陆彦鸿,成了陆二少奶奶了,陆彦泽已是她的大伯,她却待陆彦泽这般态度实在是——
弟媳和大伯之间有暧昧,若是传出去不仅武定侯府脸面丢尽,只怕阮素染也是活不成的,甚至陆彦泽可能会因为不修私德连他得之不易的世子之位都弄丢。
她怎么躲到这里来还能撞见别人家的内院丑事!林静月顿时不敢动了,只能在内心拼命叹气。又忍不住想,莫非是陆彦泽憎恨文颖长公主和他弟弟陆彦鸿,所以又勾引了阮素染来报复他们?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武定侯府着实乱得不行。
“彦泽,你就恨我到连家都不愿回么?”阮素染一脸凄楚,竟伸手去拉陆彦泽的衣袖,“你明知我当年也是不得已的——”
陆彦泽依旧背对着她沉默着。
林静月看他们这副情形,不由得又猜测莫非是阮素染主动勾引得陆彦泽。看阮素染那又是娇嗔,又是扯袖子的举动,实在大胆的很,与她在人前那怯懦娇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彦泽,我对你——”阮素染见陆彦泽还是不肯理她,急切地正想说什么。
陆彦泽语气懒懒地打断她,“还有人在这里,你确定你要继续说?”
“哪里有人?”阮素染一惊,顿时用目光四顾寻找起来。
林静月顿时出了一背的冷汗,她站在假山后一动都不敢动,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轻。
“你还不走?”陆彦泽又对阮素染冷冷道。
阮素染哀怨地看了背对着她的陆彦泽一眼,虽是一脸不甘,但还是咬着下唇走了。
阮素染虽然走了,但林静月还是不敢动,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盯在陆彦泽身上,陆彦泽一依旧动不动地躺在那,她实在猜不透他是真的发现她了,还是方才的话只是为了赶阮素染走。
林静月逼着自己保持着一个姿势等了许久,见陆彦泽还是躺在那块大石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一般。有棠梨花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他身上,那斑斑点点的白,点缀在他的乌发间和青衣上,美如画卷,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之意。
林静月怔怔看他,忽然就想起在韩府的棠梨院外,他为她压下那满枝的棠梨花的情景。
“还没看够?”他却是突然沉沉出声问她,
林静月惊得心中一跳,就见他在大石上转过头来看她,他的目光直直穿过假山上的空洞与她的视线对上。一瞬间,林静月莫名其妙就红了脸。
她犹豫了一下,从假山后走出去,对陆彦泽郑重承诺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彦泽从大石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棠梨花瓣,却是随意道,“想说,也随便你。”
林静月一怔,忽然听见有人高声喊她,“林姑娘——”
她转头一看,就见远处有一道朱红的身影正向着这里走过来,却是燕王。
林静月一惊,再回头时,陆彦泽已经不见了。她找不出理由躲,只好眼看着燕王含笑走到她面前,温声问她,“今天怎么一见到我便走了?”
“燕王殿下。”林静月强笑一声,赶紧福身行礼,她又忍不住回想在太明湖的楼船上亲历的那一夜。燕王那天残忍的一面,与他今日这温和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同一个人,却有如此极端相反的两副面孔,着实令她不能不害怕。
“怎还这般多礼?”燕王笑着看她,“上月见你时,不是说过,以后见到我不并行礼么?”
看来原来的林静月同燕王很熟悉。但现在的林静月可不认为这是好事,毕竟她是亲眼见过燕王的手段有多狠绝残酷,不管原来如何,她还是同他保持距离的好。想到这里,她便疏离的回答道,“礼不可废。”
燕王静静看她片刻,那眼中莫名的神色看得她心中发毛,他又笑,“有一事,我与玄宵商量过了,决定今日告诉你。”
“是何事?”林静月不解地看他。
“我欲向父皇请旨,纳你为侧妃,让你与正妃在同一天进燕王府。”燕王看着她缓缓回答,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是觉得她是明知故问。
林静月却是惊在那里,林玄宵说已为她求了一门最合心意的亲事,难道就是指让她成为燕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