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云淡风轻地说:“她昨天夜里觉都没睡好也算帮了咱们一个忙,不然你今天还得劳师动众地满船找翻译,沧海啊,你老跟一个姑娘过不去干嘛?”
关沧海被他偷换概念的话气得不轻,刚准备出声反驳,试衣间的门再次打开。
关铭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和关沧海之间压根没有争执一般,说了句:“既然碰上了,一起喝个下午茶。”
关沧海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施念也不太情愿喝这个下午茶,她总感觉那个关沧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友善,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到他了。
有施念在,她身份比较敏感不易暴露,关沧海只好暂时让女伴自己去耍,进了包间后,施念总算可以拿掉口罩了,本来以为只是喝茶,桌上却上了很多点心,关铭和关沧海喝的龙井,给她点了水果花茶,坐下后关铭将刚上的法式卷糕拿到施念面前对她说:“先吃点,晚上不一定能吃饱了。”
关沧海一愣,这会连礼节都没顾,问了句:“什么意思?她晚上也去?”
一句话倒让包间里的气氛有些僵持,施念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关铭接了过来:“怎么?”
关沧海顾及到施念还在,话没说重,只是暗示了一句:“跟你一道?”
话中的意思是“你不会还要她当你女伴吧?”
好在关铭否认了:“她自己去。”
关沧海突然沉默了,施念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妙,她喝了口花茶看向关铭:“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去的。”
虽然她脸上挂着笑,但关铭看出来她眼里布上了一层委屈。
他眉眼舒展挑起一个笑意:“晚上没人能认出你,去了好好放松一下,别听那些老家伙们的言辞,二十出头的年纪不玩等到什么时候玩?”
关沧海张了张嘴,很想接一句“关你屁事?”
想了想还是噤声喝茶,他家小爷这脾气从少年时期就属于八头大马都拉不回来的状态,只要他打定主意的事情就油盐不进。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沉淀,外表包上了一层世故圆滑的外壳,骨子里还是那个张扬乖戾的性子,只有在关系近的人面前才会时不时冒出来,这些关沧海都清楚。
关铭见他不说话,偏了下头故意将话头扔给他:“沧海你说呢?”
关沧海还当真说了起来:“你小叔关于这点还真没骗你,他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脱缰的野马,没人能管得住,不是好人,离他远点。”
关沧海虽然是在用玩笑的语气说,不过特地强调了“小叔”两个字,关铭岂会不知道他的用意,他也不说话,半低着头眼神不明地盯着他。
施念看看关铭,又看看关沧海,突然问了句:“小叔也叛逆过啊?”
“何止叛逆,他到现在叛逆的事也没少干,要不然怎么这个岁数了还不为家里留个一儿半女的。”
关沧海拐着弯子在说关铭风流,关铭也不恼,任由他说,不反驳不表态。
反正是闲聊,施念便随口问道:“我听说小叔是不婚主义者?”
“你听谁说的?”问话的是关铭。
施念总不能说是身边助理八卦时说的,只能闭口不提。
关铭接道:“传闻有误,不是不婚,是暂时还没有必要。”
施念没明白过来其中的不同,关沧海见她没听懂,解释道:“这位主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别说两边关家,就是外面也没人能动得了他,干嘛要结婚?”
这下施念听明白了,他们这种人的婚姻和普通人不一样,就像捏在手中的一张王牌,必要时可以变成巨帆,助力轮船驶向更远的彼岸。
如果关铭是一艘邮轮,那他燃料充足,船帆结实,的确没必要被一段婚姻捆绑住。
他们并没有坐太久,也就一杯茶的功夫,关铭和关沧海就要先离开了,关铭让吴法将施念送回套房给她准备一下,晚上会再让吴法带她过去。
临走的时候,关铭落后几步对施念说:“晚上我可能比较忙,顾及不到你,你玩累了去找吴法。”
施念对他点点头,说不激动是假的,难得可以放松一下,她的心情就像坐牢刚被放出来一样,关铭瞧着她那双眼晶亮的样子,眉梢漾开了淡淡的笑意:“enjoy yourself.”然后便离开了。
施念刚回去没几分钟,私人管家给她送来了烫伤膏,她有些诧异地问凯恩怎么知道她手被烫着了?
凯恩幽默地对她眨了下眼:“某位先生说这是一个秘密。”
施念眼里顿时浮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