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默契极好,刘青山知道刘辰星在想什么,伸手想到刘辰星头上揉一揉,又发现头上戴着幞头,他收回手,也认真了起来,道:“离开家要两年了,如今我们都金榜题名了,该是回家一趟了。不过这路程估计有点赶,凡通过省试的女举子一般不需要等四年后的铨选,就可以到女皇身边做女官,所以等三日后的曲江进士宴结束后,我们就得立马出发。”
听到刘青山提及当差的事,刘辰星想到今年女举子的热门人选,问道:“阿兄可知今年的榜单,除了我还有几位女举子上榜?”
刘青山道:“来时的路上已经问了,除了你以外,还有内舍人欧阳子衿的侄女郑婉晴位居第四,英国公的孙女肖思思位居第六。”
说起今年的排名,刘青山不由多了几句嘴,又道:“往年最多一位女举子金榜题名,今年却有你们三位,而且成绩都名列前茅,也不知你们三位能否都到女皇身边当差,还是怎么安排。”
这时,四下来踏青的游人还久久不曾散去,又另有其他人听到消息过来围观全国第一位女状元。
刘辰星看了一眼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来看自己,她一句话带过道:“朝廷自有安排,我听从安排就是。”
如是结束了话题,刘辰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也不在意四下投来的目光和议论,她走向刘青山放在门口的马,道:“阿兄,马上就要中午了,今儿就在老师这里午食了,我来下厨。”说时牵上马向农舍回去。
刘青山跟上前,犹豫道:“阿星,我也未带礼,这样空手去恐怕不好吧。”
说话间,兄妹二人已经走进院子,刘青山话音才落,男仆阿生已经迎上来,恭敬道:“娘子,您把令兄的马给阿生就是,阿生去拴马,主人还在堂上等娘子过去喝茶呢。”
见状,刘青山顿时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自家凶残的阿妹,似乎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顶着自己阿兄惊奇的目光,刘辰星并不急于解释,只把缰绳给了态度大为转变的阿生,又态度和以前一般无二地道了一声“有劳”,她方才回看向刘青山,背着手偏头一笑,道:“阿兄,还有一件好消息没告诉你,老师决定正式收我为徒了,现在只差正式磕头拜师了。”
刘青山到底也在长安的文人圈子混了两年,书法大家姜墨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与其名气相匹配的就是脾气。
姜墨的字,千金难求一点不假。
但姜墨高兴了,一文不收都能送你一副,若不高兴了,任你捧再多钱也不理会,简直喜怒随心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因为近一年之前,举子个人声名比科举时卷面成绩更重要,所以向姜墨拜师的人可谓络绎不绝,然而姜墨不管对方来历多大,是何方神圣,他也一概不收徒。
如今,自家阿妹才找上了半个月不到吧,竟然就这样被收为正式弟子了。
刘青山深吸口气,随之退后一步,就是向刘辰星长揖一礼,“凶残,请受青山一拜,望您老以后多罩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