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七人一起成为贝州的乡贡举,如今不到两年时间,只剩他们和薛程还是落地举子,其余皆金榜题名,还两个是状元,且这两人一个已是官,一个若无意外即将去女皇身边当差。
而自己还要考多久呢?
科举的尽头在何方?
连续两年的科举失利,又有当初一起参考的同乡金榜题名,心下难免不受影响。
但今日能来官礼,见识到不少达官显贵,于他们可谓莫大裨益,也不由真心恭贺刘辰星,一人拱手道:“刘榜首,恭喜你再夺榜首,又拜得名师,将来前程一定不可限量。”
说到后来,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另一人是他们七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年过三十,当年贝州州试也连考数年,去年省试落榜后,又参加雍州州试,竟然再次落榜,心中就更为心灰意冷,这时客套话说完,不由透出一丝落寞道:“刘榜首你不过十四五岁,就已高中榜首,在下枉痴长你一倍的岁数,却……”
话未说完,同伴已暗中扯他衣袖,他顿时反应过来,今日是刘辰星的好日子,他若这样叹气,万一惹刘辰星不喜可怎生了得?
自己一个白身,在长安所能仪仗的也就刘辰星和崔尧最拿的出手,以后想要高中,不定还需要他们帮忙推荐,当下惶恐,忙不迭叉手一礼,告歉道:“刘榜首,在下口无遮拦,还请勿怪罪,在下是真心为您得拜名师,又高中榜首高兴的。”
这人叫蔡奇,乃贝州人士,家里薄有资产,因为是他们当初七位乡贡举年纪最大的,平时常端架子,也就对崔尧忌讳一些,对她这个女举子心下其实颇有芥蒂,认为女子不当科举。
但此人交际下来,其为人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很有原则,此外虽算不上多文采斐然,但基础打得牢,若能高中,当一方父母官,应该能造福一方百姓。
刘辰星看着当初对自己颇有几分说教架势的同乡举子,如今却对自己诚惶诚恐的赔罪,心里同样有些感慨。
十年寒窗无人知,一举成名天下知。然这又岂只是天下闻名而已?
莫怪乎即使在科举并不像后世那般受重视的当下,每年应试的举子仍然前仆后继,哪怕从青丝少年考到白发翁。
刘辰星心中感微感慨了一瞬,就忙叉手,还了礼回去,道:“蔡大郎,当初我们七人同为贝州乡贡举,以你阅历丰富,堪为我们的兄长,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高兴。”
如此一言圆了蔡奇的面子,刘辰星又道:“说来我们那一界的贝州知贡举,每一年都考上二人,估计要不了一两年,就该我给你二位道恭喜了,你二为当初州试成绩可也不俗。”
是呀!
去年刘青山就落榜了,今年不就考到了第十三名,当初可是还位列他们之后。不定明年或者后年就轮到他们了。
二人听得一喜,忙要告谢,只见一列高头大马的队伍来了,这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二人赶紧拱手进了院内,让刘辰星先忙迎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