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不徐不急地缓缓道。
“其一,谢中郎将乃将门出身,必然自幼习武。如今能不到而立,已跃居左千牛卫,可见实力不俗。而魏王,今日虽让大家刮目相看,但也说明魏王之前并未健身练体,纵使魏王天纵奇才,但臣更相信任何事都非一蹴而就。”
自刘辰星出人意料成为姜墨弟子,关于二人为何结缘,在坐众人多少有耳闻——姜墨曾为刘辰星写下“天道酬勤”四字。
现在听着刘辰星为何押注谢忌的解释,与“天道酬勤”可谓大同小异。
哪怕是天纵奇才,也没有一蹴而就,都是一步步夯实自己才有所成就。
少年人多是心浮气躁,实是少有不为外物影响的沉稳澹定,在坐的大佬们家中几乎都有晚辈,家世好了,再有些才,难免恃才傲物,过于自傲。
如今听着少女徐徐道来的声音,再看少女从始至终宠辱不惊,不由生出为何她能被女皇钦点为殿试第一名的原因,现在又颇受女皇赏识,甚至连长公主都多有青睐,看来全靠沈仲夷走到今天这样的流言,的确不能尽信。
不去多理会众人的目光,她只需要女皇赏识就是,刘辰星继续慢条斯理地道:“其二,乃私人因素。世人常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两个月前,臣被卷入科场舞弊一案,身陷囹圄。谢中郎将看在祖父辈与臣之老师的旧情,让臣独自关押在一个牢房,并提供了女子之遍的遮掩之物,此举虽对谢中郎将不过举手之劳,却让臣受益匪浅,臣自然期望谢中郎将能取胜。”
“至于魏王,实是与臣非亲非故,臣和魏王又都饱受莫须有的流言所扰。饶是认为魏王第一轮比赛赢得十分漂亮,加之强将手下无弱兵,魏王乃圣人亲自抚养长大,便是无法企及圣人的才略,但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已经足够傲视众位才俊,应当得上一句有谋。是以,魏王应有取胜的把握,才会亲自上场。”
以为刘辰星要澄清她和魏王的流言蜚语,结果竟是对女皇行溜须拍马之事,面上还是如此一本正经!?
刚才的澹定呢?沉稳呢?
还有那靠自己脚踏实地、勤奋刻苦的的淡薄形象呢?
不,还是一派澹定沉稳之态,整个人身上也充满了书香气韵,一看就是有灵气才气的小娘子,可怎么就突然说出此等不着痕迹地谄媚之言?
文臣爱多想,看着刘辰星面不红心不跳地对女皇谄媚,心中对刘辰星的看法是一变不再变。
不怕才学过人,就怕有才又脸皮厚,咳咳咳,应该是又才又不拘泥,这才是需要重视的。
眯了眯眼,见刘辰星依旧一派说得语气诚恳,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倒真是得了其舅柳文苏真传。
刘辰星不知道她这一番对女皇的溜须拍马,在一众王公大臣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她已经从勤奋读书的凤凰女,成了值得注意的“后浪”之一,和其舅柳文苏被归为了一类人。
她对女皇行了溜须拍马之后,方绕回来再给自己正清白道:“不过魏王虽有取胜把握,但臣从圣人开科举那一年,年仅五岁初启蒙,就立志要当女官。如今终于步入仕途,岂能让莫须有的流言影响臣?臣就是为了撇清关系,也不能投魏王。”
“所以,臣于情于理,都不会投魏王。至于另两队的鼓手,亦是身手不凡,但在臣看来,却还是略逊谢中郎将一筹,臣故投谢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