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白先生说的。
司徒起起回头瞧去,果见仙哥呆呆的立在门边。
仙哥这番才出了迷,脸上渐渐微红,说:“奴婢是来服侍她的。”
司徒起起笑道:“我才听丫头们说,你晚上有场家宴,自然得准备准备,不如我这就跟了你去。也让我服侍你一遭儿。”
说着,司徒起起在小窗下又侧头对白捉里轻轻的笑:“你这些不好听,所以我不喜欢听。下次还是直接教给我罢。”
“我说的还不好听?”白捉里很是惊讶。
自以为论起故事来,世间应没人能比他说的更好罢?
“你说的这些就是一堆屁!”司徒起起与仙哥边往外走,边道,“司徒府里的丫头,名字叫青桔的,她嘴里说那些才真真叫故事呢!鬼怪自不必说,还另有玄幻修真,魔法世界,奇幻游戏,无线直播等好多故事!”
白捉里与仙哥都听不明白她后面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她重生后,天天躺着病,时间长达九个月,如果不是青桔日日在床边陪着讲故事解闷儿,只怕是不知道该有多无聊无趣得紧了。
青桔讲的这些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她们已经并排走到了花园子里,站在一颗开满花儿的梅树下。
低语了半日。
司徒起起知道仙哥的计划很是粗糙,但仙哥已经为生母之死蒙了双眼,竟是如何都等不得了。
司徒起起只能对仙哥说:“你尽管去做吧,无论有什么意外,我都帮你!”
又低语半日。
在花园里,她们最后分着道走。
一个往前。
一个往后。
梅树上落满了雪。
司徒起起打着伞往前走,在雪地里一踩一个脚印儿,边上有些丫头婆子看见了,忙上来提着灯笼照路。伞打了四五把。
雪,白的。
血,红的。
司徒起起转身去看仙哥的背影,只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附近那些丫头婆子们分明看见了四姑娘,却只当做没看见。
好人,可以是坏人。
坏人,可以是好人。
司徒起起在长廊下对那些丫头婆子们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进去了。
于是那些婆子愈发抱怨起来“六公子更小气了”。
丫头们倒是还好,觉得没有赏钱,便只跟在六公子身边走上一段路也是此生美事。
白捉里在床上两手并住,闭着眼儿修炼。
后睁开眼儿,叹道:“我又失败了。”
司徒起起坐在窗边做冬日的暖鞋,低声回道:“白先生,你因为违背自然规律,救我回生,导致一身修为尽失,你可有后悔过?”
白捉里下床来,附身看着司徒起起做的鞋。
他淡淡的说:“自然起过后悔之意,但终无后悔之心。”
“也就是说,如果重来一次,白先生还是会选择救我?”司徒起起看见他的一张侧脸,棱角分明,肤色适中,颊上有痘。便又叫道,“天哪,白先生怎么会长痘痘?”
白捉里偏在她耳边回:“只要是你,刀山火海里我都救。若是因此伤了自己,我……”
“白先生,你过去一点。”
只感觉耳朵边有白先生的呼吸气息,令司徒起起觉得大不自在。
白捉里此刻真想吻她,但他克制住了,轻轻直了腰,道:“虽悔无怨。”
司徒起起浑身发起热来,立刻转移话题。
又一直守住白捉里,不令他吃喝一点东西。
白捉里有疑,直问。
司徒起起心里本欲帮仙哥把这事尽力瞒住的,不过看来还是仙哥说的对了。
“像白先生那样的人肯定瞒不过,你可全盘托出,直说无妨。只是万万不要令他来拦我。”
司徒起起只能去关紧门窗,收了针线,悄悄的把今天这一天的事都告诉给白捉里。
“白先生,你能理解仙哥欲要弑父杀姐的心情吗?反正我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敬,一点都不坏。”
“在这世上,我只想理解自己和你的心情。别人好坏都没什么干系。”
“但是我觉得你有一点冷漠。”
“我的确冷漠,我很是自私。我本来以为我永远只会在乎我,但是,现在我竟然会如此的在乎你。陈园里,白捉里本来只想做他自己,但是因为爱上了你,他不想再欺骗你,不想再虚情假意,他想告诉你有关他这一生的事情。”
司徒起起不禁愣了,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不再欺骗,不再虚情假意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