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绣了一半的芙蓉花开图案,听完宫人的通知,沈宛宛沈御女了然的笑了笑。
不出所料,第一个临幸的就是贝玉儿。
不过,沈宛宛再次拿起绣棚,唇角微抿,素手一起,落针。
心底总还是有些不甘呢。
转念想起今日谒见的韩充容,年龄不大,姿色也尚可,说话间颇为客气,只需稍微打听便可知其在宫中并不得势。
而韩充容膝下的七公主晏楚楚,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显然没有替她争取到多少皇帝的疼宠。
看来,日后还是需要靠龙子来维系地位,公主……怕是作用不大。
沈宛宛抻了抻线头,举起绣棚,透过烛火细细瞧了瞧素白绸面上色彩艳丽的芙蓉,眉目舒展又打结。
芙蓉终归比不得牡丹富贵呢。
长春宫西殿。
自得知皇帝歇在了贝玉儿处,冯棠主仆二人皆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送走传信的宫人,冯棠小心翼翼的从床底夹层里拿出一柄纸扇,缓缓打开。
扇面一副江南烟雨图跃然纸上,旁边题着一首小词,字迹洒脱,颇具风骨。
想来画图写词之人当是颇为风雅之人。
严公子……此番入宫,想来当是有缘无分了吧。
冯棠纤手轻轻的抚摸着纸扇,双目茫然若失,盯着薄薄的纸扇仿佛透过它想起了些什么,嘴角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甜蜜微笑。
身侧,侍女红豆欲言又止,看着自家小姐的神态,目光中透露出几许悲哀。
参于鼻观气非清,脉脉遗芳媚寝情。雨迹云踪易牵引,莫容轻霭上空明。
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贝玉儿不带任何衣饰,长发披散,青春的容颜映射着烛光明灭,不胜娇羞。
床边,一身明黄的天子凝视着被裹在锦被之中,只露出脑袋,满脸羞涩的少女,目光悠悠。
“皇上,妾……妾身替您更衣?”娇娇怯怯的少女伸出藕荷般的手,粉色的指甲圆润整齐,说话间面容浮现点点的媚色。
高高在上的帝王眸色微微一暗。
红烛轻摇帘帐暖,铜雀炉香青烟袅。
这一晚,后宫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谁人好眠谁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