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景仁宫赵公公,卯时半出宫,探望收养义孙病情,辰时末回宫,附医馆诊疗医案。
三月初二,坤宁宫扶柳,未时正出宫,替六公主买刘记糖炒栗子,蒲记烧鹅,何记莲子酥,申时末回宫,附刘记,蒲记,何记供词。
三月初三,长春宫榴银,卯时三刻出宫,探望亲人,巳时一刻回宫,附邻里供词。
扶柳念完这一张纸,旁边的沁竹立刻递了厚厚一叠证据上来。
将手上的纸收起来,扶柳又从袖中抽出一张,“这是韩充容入狱后的探访名册,这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去过宗人府的大牢。”
呈递上手中的名册,扶柳又退回一旁侍立。
“目前来看,韩充容的自缢,并没有任何胁迫的迹象,”阮皇后目光扫过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继续说,“接着便说说绣房吧,原来我们都以为绣房提供染了益母草的丝线是由宫女红杉所供,韩充容对此也毫不避讳,可前两日,绣房与红杉同一屋子的宫女霜儿投井自尽了,在屋里留下了一封遗书,同样是一封认罪书,里面写了其杀害红杉的罪行,同时言明是受一名贵人指使。”
讲到这儿,阮皇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却住口不言了。
上首的熙宁帝同样眼里划过一丝异样,面上则毫无波澜。
“是何人?”沈御女双目透出怨恨的光芒,迫不及待的开口。
阮皇后轻轻一笑,笑意里却透着苦涩,“据霜儿讲,那位贵人与她联络,从来没有露过脸,不过……”
听了前半句,沈御女有些失望,但听到阮皇后说的不过二字,眼里又一亮。
“不过霜儿说过,来寻她的是个宫女,虽然披着斗篷,但腰间佩戴的香囊,用的是罕见的双面绣,针法是苏绣的技巧,来人高五尺二寸,足约八寸,熏的是百合香,音色脆软,这些,在绣房待了数年的霜儿,一眼便可瞧出来。”
“所以到底是何人?”沈御女见阮皇后说了许多,却始终没有说是谁,便有些着急起来。
阮皇后却不急,又接着说道,“这便要提到相思了,相思昨日在慎刑司突然暴毙,虽然事发突然,但相思在临死之前,留了半个血字,这是拓印下来的,诸位可以看看。”
早有准备的沁竹拿着一张纸,在众嫔妃面前一一展示过去,最后落在熙宁帝手中。
看着纸张上已经有些暗沉的血色,熙宁帝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反手将纸一团,扔向底下脸色发白的女子。
任由纸团从腿上滚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女子秀美的面容一片铁青。
“贤妃妹妹,可否解释一二?”
阮皇后的声音淡淡响起,目光紧紧盯着段贤妃。
她万万没想到,查到最后,居然会是一直扮演着老好人模样的段贤妃。
“臣又,这是贤妃妹妹贤字的一半吧,”阮皇后不轻不重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