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青书意自己的感应里，总觉得水潭里面有东西，似乎还有一缕……很熟悉的道韵。
她不带多少犹豫，“扑通”一声就跳入了水潭之内。
水潭很深，因为曾经是个火山的缘故，越往深处温度越高，不过好在凤凰本身是个火属性灵禽，系列附属族群都不怕火，这温度倒是没有给书意小公主带来什么麻烦，一路潜下去，能感受到的那一缕熟悉的道韵就越来越真切。
等下潜到某个高度的时候，水底下的温度已经夸张得不行，水下疯狂往上涌出灼热的岩浆，和潭中之水中和，于是岩浆遇冷，潭水化成蒸汽，一地滋滋啦啦。
这要换了个凡人那肯定是要感慨一波造物之奇妙了，不过对于修炼者来说也就这样，也就那样。
真正能让青书意感觉惊奇的，是在那近乎于开水的潭中，悬浮了一个火球。
火球上燃烧的是再纯正不过的凤凰真火，里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似乎是包裹了一个新的生命，那一团火球上有玄妙之极的道韵闪动，而如果说单纯的一缕两缕让青书意完全没有想起来这道韵是谁的话，现在当面面对，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凤仙子！
凤仙子不知为何不在九重天上涅槃，竟到了青鸾族来！
这个发现让青书意喉咙忍不住滚了滚。
然后，掉头就走。
——她清醒得很，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能处理的了，不管九重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事儿都要赶紧报上去才是！
至于这个“上去”是上到哪儿去……
青鸾族内，五长老洞府之中，青书意急切地把事情叽叽呱呱都给五长老说了，完了小声开口：“长老，晚辈听闻灵虚殿在寻凤仙子下落，似乎凤仙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惹恼了九华道君……”
“我记得。”五长老已经是个很有些年纪，哪怕有法力都掩不住苍老的老青鸾了，声音也是粗嘎得难听，还带着一点点听起来就瘆人的讥笑，“你想去灵虚殿。”
青书意是早就习惯了五长老的直来直去了，也没有身为小姑娘的羞赧：“长老既然记得，何必问我？”
“所以。”五长老又是一笑，“如今好容易她与道君闹了别扭，你想把她交给灵虚殿，道君处置了她，没有她，就自然有你的机会。”
青书意眼眸一沉：“长老以为，能成否？”
“不能。”五长老道，“你想得美。”
“为何？”青书意脸色一变。
“你又不是凤凰。”五长老幽幽道，“她在不在，死不死，都轮不到你啊，有你什么事么？”
这等同于“你不配”的一句话下来，青书意这脸色妥妥垮了下来：“长老这话……”
“这话不好听，可你只能听着啊。”五长老道，“收徒你是别想了，道君讲究得很，当年要不是遣云宫下旨，道君也不会接凤凰上天。杀她更是不可能，她是世上最后一只凤凰了，道君哪怕要杀她遣云宫都不会让，最多就是囚禁，面壁，甚至只是禁足，而她与道君师徒多年，自有情分在，过一段日子，道君气消了，事情过去了，哪里还有你的机会？”
青书意咬咬牙：“还请长老帮我。”
“自然是要帮的。”五长老道，“你上得九重天，进得灵虚殿，我也有好处不是。”说完了，五长老站起来，“行了，带我去圣地看看，凤仙子涅槃是个什么样子，我还蛮好奇。”
青书意赶紧引路。
而等看到了那个巨大火球的时候，青鸾族五长老都忍不住笑了：“书意，你说，凤凰族是不是和我们犯克啊。”
“啊？”
五长老却没解释什么叫犯克，就只幽幽笑着：“行了，你出去吧，权当此事没发生过，这凤凰我来处置，她既然到了我手里，合该回不了灵虚殿。”
青书意喜笑颜开，但又有点担心：“若九重天上找凤仙子……”
“什么凤仙子。”五长老悠悠笑道，“你不就是凤仙子吗？”
青书意：！！！
然后，原本激动的心情，在长老的笑容里，渐渐平静。
对，我就是凤仙子。
涅槃之后什么都不记得的凤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