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咧起咧,开门咧——”陈牛儿被一阵女人的喊声给弄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这个喊叫的女人竟是如此面熟。哦——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个供销社的售货员,那个说他是神经病的女售货员。
那女人看他一眼,似乎也觉得面熟。但是毕竟女售货员见过的人太多,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这个面熟的人是谁了,于是她只犹豫了须臾,便将脸色一沉道:“还愣着干什么咧,开门咧——挡着门口咧——神经病——”
“哎,俺说,你这人咋神经病挂嘴边上哩,谁是神经病啊?”陈牛儿禁不住道。
“你挡着门口,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咧——俗话说,好狗不拦路咧——”女服务员不依不饶地道。
“奶奶地,你咋骂人哩?”陈牛儿也禁不住骂了一句道。
经过这两年,陈牛儿似乎已经淡化了自己原有的地主羔子的那种自卑感,现时他认为人与人之间谁怕谁啊!于是陈牛儿面对售货员的辱骂敢于还口,并且敢于用恶狠狠的目光不是自己的愤怒了。
“哎,你这神经病,你打算干什么咧?”女售货员道。
但是她见陈牛儿很凶的样子,明显地有些软了。这时候就有人过来劝说,陈牛儿见状,开了锁,骑上骑行车就朝着县城方向骑去。
清晨的太阳很刺眼。这时候他才发现街道两边,添了许多新标语。走到公社门口的时候,但见还是那个大门口,还挂着那个牌子,只是两边也是多了一些新写的标语。然而,他看见来去匆匆的行人好像与原来的表情有所不同,无端地添了一些莫名的激动。
莫不是日子比前两年好些了么?陈牛儿心里嘀咕道。
陈牛儿不敢耽搁,他想赶到县城里面吃早饭。
车辆越来越多。到了县城的口上,但见那几个工厂比原来阔气多了。工人们进进出出说说笑笑,都显得很精神。
他发现,工厂的大墙上也贴着些新标语。陈牛儿不认识字。但是他想,反正是要开大会了,或者是刚刚开过大会去。
甭提,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陈牛儿这样想着,就进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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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