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夏维清正埋首写着东西,眼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骇得他整个人嚯的一声挺直了腰板,使劲儿瞪大眼睛想要继续看下去,眼前却是一片雪白的墙壁,没有了刚刚漫天的猩红。
可是饶是如此,夏维清的心脏还是狂跳不止,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蔓延,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嚯的一声,夏维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找手机,却突然想起了手机被人拿走了,夏维清转身就要离开,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被人从外面给锁住了,门把根本拧不开!
夏维清的手握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门上:“开门!开门!”
他的声音急怒中蕴含着几分惊恐,刚刚眼中看到的漫天猩红让他越来越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圆圆!
圆圆!
夏维清咬牙,眼眶逐渐泛红,眼底里的死气沉沉愈发明显,仿佛要凝聚成实质一般,手像是不会疼一样,不断地捶砸在门上,手背上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房门。
坐在客厅里的薛恬恬听到夏维清房间里传来的动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旁的女人开口问道:“恬恬,这么做会不会出事啊?”
“表姐,你就别担心了,我又不是要他去死,只是怕他又跑了,所以把他关在房间里面而已。”薛恬恬笑着对女人说道,然后上前,凑到女人的身边,说道,“表姐,这次我可帮了你大忙啊,你要怎么谢谢我啊?”
谢静蓉对着薛恬恬笑了笑,道:“上次进步是看中了七色堇的那套衣服和包包吗?我送你了。”
薛恬恬欢呼一声,道:“表姐最好了。”然后抱着她的胳膊,笑道,“等以后表姐你做了我表嫂之后,可别忘了我呀。”
薛恬恬说的表嫂,指的自然是她的表哥夏维桢了,而谢静蓉是她舅舅收养的女儿,和夏维桢可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所以薛恬恬偶然听到她姑姑和她妈妈说起要给夏维桢找媳妇的事情之后,就想到了谢静蓉。
薛恬恬打小就和谢静蓉的关系非常好,自然知道她喜欢夏维桢了,所以得知在薛董和夏教授两人不在家的时候,夏维桢又要去出任务之后,便主动担下了要照顾夏维清的事情。
夏维清虽然和薛恬恬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因为有自闭症的原因,夏家的人都不敢随便让他一个人在家,夏维桢知道薛恬恬这个表妹对夏维清不好,看不起他是个自闭症的。
所以她这么说,夏维桢没有同意,而是将夏维清托付给了他的舅舅舅妈,请他们照顾夏维清几天,因为没多久薛董和夏教授两人就会从晋省回来了。
当然,除此之外,夏维桢在临走之前,还叮嘱过夏维清,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给他,或者给爸妈打电话,另外,夏维桢还拜托了一个战友,让他顺便帮他关注一下夏维清,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记得给他打电话。
只是夏维桢没想到,薛恬恬将谢静蓉的心思告诉了她妈妈之后,就怂恿她从中帮忙,还告诉她如果谢静蓉到时候真的可以嫁给夏维桢的话,对他们而言,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此被自家闺女忽悠怂恿了几下,薛夫人就答应了让她们两个照顾夏维清几天,等薛董他们回来之后,再将这事儿告诉他们,好让谢静蓉在他们面前刷刷好感度。
可谁知道才刚接手的第一天,夏维清就失踪了一整天,可把薛恬恬和谢静蓉两人给吓死了,要是夏维清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别说刷好感度了,只怕日后都别想在夏家人面前讨到什么好了。
所以在夏维清回来的第二天,薛恬恬就偷偷拿走了他的手机,然后将他锁在了他的房间里面,不让他出来,谢静蓉听到夏维清房间里传来的嘭嘭声,开口道:“恬恬,要是伯父伯母回来了,维清跟他们告状怎么办?”
“怕什么?”薛恬恬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要是敢告状的话,我就告诉我姑姑他们,说他自己跑出去,还失踪了一天,我怕他在外面出事,所以才把他关在家里的,我这么说了,我不就不信我姑姑他们还会怪我。”
毕竟在薛恬恬看来,把夏维清关在家里,总比让他自己一个人出门要安全得多。
没多久,楼上就没有再传来嘭嘭声和夏维清的声音,见状,薛恬恬得意地一笑,道:“看吧,他嚷嚷几声就没事了。”
可薛恬恬不知道的是,夏维清不敲门不喊了,不是因为放弃了,而是另辟捷径,将床单和被子都缠在一起,然后从窗口直接爬了下去。
客厅内的薛恬恬和谢静蓉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夏维清跳到院子之后,便转身就往外跑了。
受了夏维桢托付的战友在不远处盯着,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看到狂奔在路上的夏维清,唯恐他出了什么事,便一边追了上去,一边掏出手机要给夏维桢打电话。
夏维清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了,他一心只想要找到夏琰,可是他并不知道夏琰住哪里,只能够凭着感觉,往傅言叙的公寓那边奔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左膝盖到右膝盖,已经过去了四十七个小时,夏琰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身形甚至有些摇摇欲坠,却偏偏紧咬着牙关硬撑着,哪怕傅言叙厉声喝止她停下来,夏琰都没有理会。
“啧啧!”小龙珠见状,忍不住在心底里对夏琰道,“琰琰,你为那只蠢鸟的契约者做到这个地步,他要是敢负了你的话,不用你动手,我就帮你把他的腿都给打断了。”
夏琰的脸色十分惨白,但是听到小龙珠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跟它开玩笑道:“那就先谢谢你了。”只是声音非常虚弱。
“不用客气。”小龙珠开口道,然后又问道,“琰琰,你撑得下去吗?你的灵力快要枯竭了。”
“左右不过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咬咬牙就过去了。”夏琰开口道,她现在不是不难受,但是如果一旦停下来的话,那么傅言叙膝盖上的冰虫又会继续分裂繁殖。
到时候药材不够,前面所做的一切,基本上就是功亏一篑了,所以夏琰宁可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也不愿意现在就停下来,只为了休息一下。
傅言叙拧着眉看向脸色惨白的夏琰,然后在心底里问玄翎:“之前你不是说有可以强行让她停下来,而且还不伤到她的办法吗?是什么?”
“有是有,但是……”玄翎奶声奶气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正如她之前所说的,这次要是失败了的话,你有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而且也不过只剩下一个小时而已,再坚持一下不就可以了?”
“你想想你这几年坐在轮椅上的日子,想想那些人对你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难不成你还想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就算再继续下去,也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只要稍微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元气,这样明显不亏本的事情,你竟然拒绝?”
听到玄翎的话,傅言叙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道:“你不用引诱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啧!”玄翎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平时看你那么奸诈,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纯良的时候。”
小龙珠在夏琰的体内,能够看到她所看到的,听到她所听到的,那么玄翎也和它一样,它在傅言叙的体内,可他没少见他平日里怎么坑人,使手段的,可偏偏这次的事情,利害关系已经那么明显了,却依旧固执地坚持己见。
玄翎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因此自然不明白一向黑心肝的万恶资本家傅言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纯良了,不过傅言叙既然这么说了,玄翎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就将办法告诉了傅言叙,然后道:“你可想好了,虽然她现在受一点苦,但是对你可有极大的好处。”
傅言叙却没有继续听玄翎说什么,而是按照它的办法,想要强行强迫夏琰停下来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威压越来越近。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玄翎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是……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