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百多张照片拍摄的内容几乎记录了PQ17船队从出发到遇难的全过程,里面有几乎每条船上的海员和他们的商船合影,有船舱里那些军事装备的照片,也有这支船队被阴国皇家海军抛弃之后,那些本该保护船队的军舰仓皇逃离留下的背影,更有这位记者身处的那条商船被攻击之后起火的场景。
随着相册一页页的往后翻动,拍摄的内容也变成了海员们从船舱往冰面上卸坦克和卡车的瞬间,以及仅有的20来号人在雪地上一边画着什么一边讨论的镜头,更有这二十几名水手在一辆谢尔曼坦克上的合影以及坦克开火瞬间,照片角落隐约可见的德国潜艇。
而在相册的最后,则是一些德国潜艇兵端着MP40步枪押送着高举双手的美国水手登上那艘冒着浓烟的潜艇的背影。
将厚厚的一本相册翻完,安德烈拿起那枚戒指,“这东西还有这些照片,我会安排人送到美国的,等我的那座新博物馆建成之后,他们还会出现在博物馆的幕墙上,希望阴国人能喜欢。”
“他们肯定喜欢的咬牙切齿”石泉笑着调侃道,几乎都不用猜,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人,安德烈绝对不会轻易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肯定得到了更高一个层级的人的暗示或者好处,才会这么不遗余力。
至于这背后还藏着多少其他的交易,石泉却是根本懒得浪费脑细胞,好好看热闹就够了,反正被打脸的又不是自己。
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照片,已经在安德烈家里蹭吃蹭喝几天的石泉满意的将相册装进自己的包里告辞离开。
前者自然也没有挽留,直接安排了一架直升机,把石泉和艾琳娜送回了贝加尔湖畔的雷达站。至于娜莎和大伊万,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他们很快就要出发去缅甸,但眼下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呢。
仅仅只是去后山看了眼被安德烈送回来的那条豹式坦克,石泉便立刻带着众人钻进了顶楼阳光明媚的会议室。
“好消息是,吕谷先生为我们提供了足够多和驼峰航线有关的航线图”石泉一边说着,一边从小推车上搬起来厚厚的一摞档案袋放在了桌子。
“这是当时那架运输机失踪前后一周,葡萄县塔台的所有航空记录,都是原件。”艾琳娜将第二摞档案袋搬到了桌子上。
何天雷紧随其后搬起一摞档案袋,“这是从1945年开始,一直到2008年,吕谷先生一家人组织过的寻找轨迹,葡萄县方圆100公里的原始森林和山区、河道他们几乎都已经找了一遍。”
“还...还有吗?”娜莎咽了口唾沫,干干巴巴的问道。
“剩下的这些,都是吕谷先生祖父生前战友们写的回忆录,或者关于那架失踪运输机的去向猜测。”
“从1945年到2008年,吕谷先生找了半个多世纪都没找到。”大伊万说到这里看向石泉,“现在我们要从这些已经被他们研究过无数次的资料里找到那架运输机?”
“总要试试才知道。”
石泉一边说着,一边用遥控器打开了投影仪,离着窗户最近的刘小野和咸鱼立刻拉上窗帘挡住了明媚的阳光。
“根据吕谷先生单独提供的那几本笔记,我们现在至少有一条线索是确定的。”
石泉用激光笔指着投影仪打出来的高清地图说道,“首先,那架飞机是从我们华夏的中甸起飞,也就是今天的香格里拉。
在起飞之后,运输机要穿过金沙、澜沧和恩梅开这三条大江大河。在没有卫星导航的那个年代,这三条河和周围的山脉一道构成了重要的航空地标。当时的美国飞行员,就是靠着这些天然的地面指引值飞驼峰航线的。”
说到这里,石泉将画面切换到了那架照片里的运输机,“我们要找的这架机身上画着投弹兔八哥的C46,当时本来是准备从葡萄县中转,然后飞到牛尿国的萨地亚。但因为大雾,这架运输机刚刚向塔台汇报已经飞越了恩梅开江准备降落,便彻底没了消息。”
“看来你已经大概有了猜测?”大伊万第一个注意到了石泉脸上的自信表情。
“两种可能”
石泉将投影仪画面重新切回卫星地图,“第一种,因为大雾的影响,这架飞机其实根本没有抵达恩梅开江,而是仅仅飞过了华夏的怒江。简单的说,它在错误的位置用正确的操作准备降落。
鉴于这架飞机是突然没有信号的,我猜测他很可能是因为高度不够撞到了那座山上。”
“第二种可能是什么?”娜莎紧跟着问道。
“第二种可能,他们根本迷航了。根本就没出现在预定的航线上。”石泉用激光笔在卫星地图上划了条线,“随便举个例子,原本应该从中甸往西偏南30度左右的方向直飞就能抵达葡萄机场,但因为中途需要绕开山峰或者气流,这架飞机的航向很可能已经偏移了原来的轨迹。”
“那航空塔台接收到的信号又怎么解释?”大伊万追问道。
“信号而已”
石泉丢下激光笔继续说道,“二战时代的雷达技术不用我多说,葡萄县的机场有没有雷达都难说,另外,当时值飞这条航线的可不止一架运输机,他们还有从葡萄转机去牛尿国的丁江机场,甚至只是路过葡萄机场直飞丁江的。”
“你的意思是信号误判和领航员位置误判同时发生了?”大伊万瞬间明白了石泉想表达的意思。
“那天毕竟有大雾,出现失误的概率肯定会大一些。”石泉点上颗烟,“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这两种猜测的可能性有多大,就要看我们能在这些资料里找到多少佐证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翻资料”刘小野嘀咕了一句,趁着没人注意,往嘴里又塞了一颗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