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卿笑的见眉不见眼,脸部鲜明的线条轮廓也清晰了几分,他呷了一口茶,勉强敛去了些许笑意:“最近流入京城的灾民越来越多,就这一两日的工夫,本王打算把粥棚开起来,辛苦王妃配制些成药一并分发下去。”
“大概也不过是些防治瘟疫、治疗外伤的药,王爷放心就是。不过数量想必不少,王爷总不会让我白辛苦一场吧?还有,药材又从哪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发这样的财王妃不怕遭天谴吗?”
苏云若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扯出一个虚伪的假笑:“这银子如果是灾民出,给我我也不要。可既然是王爷开口求我的,我要是不狠狠宰你一刀,那才会遭天谴呢!”
谢飞卿无语的望着她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五千两银子算是王妃的酬劳,缺什么药材你只管让管家去采买。’
“爽快!灾民们一定会感念王爷的恩德的!”她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回了沁香园。
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后,谢飞卿眼底的柔光瞬间迅速的消散了一些。他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沉吟了许久之后,这才侧眸看了一眼边汲。
“你觉得王妃如何?”
“好吃懒做、财迷心窍、奸诈狡猾、她还……还抱我!”边汲皱着眉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着苏云若的‘罪行’、
“这么说,你很讨厌王妃咯?”
他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用力摇了摇头:“王妃虽然有诸多缺点,但跟王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极为相配。”
谢飞卿满意的笑弯了一双狐眸,可越想边汲刚才的话越是觉得不对劲,他猛地回过神来——这小子是在含沙射影的挤兑他吗?
苏云容气哼哼的跑回芙蓉阁,连砸了三四套官窑烧制的茶具都舒缓不了她心中的郁结之气。她焦灼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是烦躁。
她苏云若才嫁进王府几天,这就敢三番两次的算计她了!如果有朝一日真让她给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她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抬手重重的把茶盅砸在桌上,绝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总要想个办法把苏云若那个小贱人诓回苏府才好!到时候有母亲帮衬着,要收拾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几步走到书案边,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家书让小厮送回苏府。
一连几天,苏云容都难得的安份,苏云若也懒得招惹她,专心致志的制着成药,偶尔提点提点边汲。才几日的工夫,一些琐碎的小事边汲竟然也能勉强帮得上手了。
眼看着制好的成药被一辆辆马车从楚王府拉出去,苏云若沉眸坐在长廊里沉默不语,谢飞卿见她愁眉不展的只以为她是在为灾民担忧,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看不出王妃还有这份悲天悯人的心,你不必为灾民忧虑,朝廷已经让京郊的寺庙暂且收留灾民居住,又有本王的粥棚可以果腹,王妃的药更是雪中送炭,想必维持着他们的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默默的摇了摇头:“我是在想……半年之后十几万两的银子我该怎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