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道不慌不忙,左手食、中两指作剑,右手变掌,左右皆是一式“揽雀尾”,引雷劈虎。
“妙极!”
眼见自己双手即将互击,唐元正却是满面笑容大吼一声,沉步立马,劲贯双臂,竟硬生生变作双拳齐出,两招“暮鼓晨钟”并做一招,望莫知道胸口猛击而去!
莫知道一时避无可避,却依旧神态自若,双手似缓实急,于胸前两分处与唐元正双拳一触,依旧以太极拳意,将那暮鼓晨钟往左右一分,续而与唐元正划起推手来。
唐元正面带笑容地与他推了一阵,道:“数年不见,莫老弟这功夫可真是愈发精进了。”
莫知道同样笑道:“老哥莫要捧小弟了,你才是老当益壮,风采依旧啊。”
唐元正却突然笑容古怪,道:“只是老哥这身筋骨,可还没舒展够啊。”
莫知道同样笑得古怪,压低声音,道:“老哥莫要说笑,小弟知你老来得女,宠爱有加,但这擅入军营之内,可极为不妥。小弟此举,亦是为你分忧,再说你我此刻身份,万一有个闪失,不是徒招笑话吗?”
唐元正不为所动,道:“如此说来,老哥便突然想到一事。”
莫知道道:“还请老哥明言。”
唐元正双眼微眯,道:“小老弟似乎尚未婚配?”
莫知道两手不由一抖,险些被唐元正乘虚而入,忙退过一步,尽力将手中形势挽回。
两人看似如对练般作太极推手,然在旁人看来,那缓急相交,令人眼花缭乱的一招一式,竟显得场中似有无数人影正在辗转腾挪,作搏命争斗。
怎一句凶险可言。
营内将士尽皆看傻了眼。
莫知道再退一步,方将形势堪堪打平,道:“老哥这言语如刀,小弟算是亲身领教了。但小弟对于感情一事,一直以顺其自然为准,还望老哥莫要以此事玩笑,又或为难小弟。”
唐元正显出几分愠色,道:“小老弟你这是什么话?莫说你年俊有为,亦是名声大噪,哪怕于那金銮之内,也无人敢言让老哥轻托掌上明珠之语!真是气煞我也!”
说着手中攻势再快。
莫知道一时有些苦不堪言,却又因此事乃自食恶果,只好专注拆招,似要与唐元正力争个高下起来。
再度推得一阵,唐元正却双手一挤一推,与莫知道拉开距离,抬手喝到:“取枪来!”
莫知道心下一凛,知唐元正虽尚未得以疏解,但也确是动了些肝火,正犯愁该如何才能让对方消气,却看到场面突现滑稽起来。
却是唐元正喝过一声后,抬手昂然而立,却好一会也没听得兵器掷来的风声,又或是取枪而来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却见那兵器架旁的兵士,仍是一脸懵愣。
显是还未能从那精彩绝伦又凶险异常的交手之中回过神来。
唐元正目光一扫,见营中将士几近如此,不由老脸一红,显出几分窘迫来。
他年轻时亦在江湖声名有显,而后参军对阵,这些唯单打独斗方显精妙的功夫,自是大半无用,便也只好深夜无人时演练一番。
担任统帅后,虽常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却依旧只有敌方袭营时,才能一展拳脚功夫。
再到这两年局势稍稳,便只能巡视布防,虽偶尔会亲自下场操练一番,却无人能让他尽兴。
而在这郁意难舒的当口上,莫知道竟主动送上门来。
他又怎可能轻易就放过?
只是手底下这些小兔崽子全都看傻了眼,甚至连自己的命令都忽略过去,可就让他脸上有些过不去了。
他当下只得咳嗽两声作以提醒,见将士回神大半,特别是兵器架旁的兵士目光崇拜,甚至有些欲欲跃试的悸动,才再度抬手喝到:“枪来!”
那兵士自是立刻将一杆丈一长枪取送到唐元正身边。
唐元正接过,望莫知道抖了个枪花,道:“你又要使什么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