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皱眉思量,魔尊问的古怪,自己却不能不答,自她中毒清醒以来,心思就更加难以捉摸。
他踌躇了几秒,神色带了几丝悲凉和低落说:“属下最怕遇到赌鬼,他们看着是人,其实早已迷失本心,我娘亲当年为了赢回赌局不惜将我卖给”
苏青之看他紧紧捏着拳头,闭起双眼,眼眉的那抹红色颤抖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极痛的事说:“被那些人玩弄,割掉血肉下酒,得遇魔尊救我于水火,属下愿为您做任何事!”
想到父亲病重去世,自己从小没有母亲陪伴的孤寂,苏青之眼里说不出的酸涩。
既然原主是他悲惨生活里的一道光,给了他救赎,那陈冲的嫌疑可以最先排除。
苏青之无意识的用手轻叩着大腿,想到丹七说的另一件事。
魔族圣地里种植的那些火银树,不仅仅是蕴含灵气和观赏作用,那些树的叶片有微毒。
善于幻形容易,但是要想克服内心的恐惧可就难了,非我族类,正好拿你开刀。
她拍着陈冲的肩膀,宽慰道:“陈冲,男人嘛干脆点,过去的事就放下。跟着我那些苦难不会再有,银子哗哗的,女人多多的,我只要一样,忠心!你去取火银树的一片叶子,让每个人都摸一下。”
陈冲身子一挺领命出了殿门,隐约听见他在安排人手,火银树的叶子被侍女们双手捧着,恭敬地请了回来。
苏青之站在台阶上,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在第几排第几个位置,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非我族类,沾染了火银树的树叶,会怎么死?”
“你的身体先从指甲、牙齿开始发黑,下来就是内脏,全都烂成马蜂窝,这只是开始哦,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精彩了。”
苏青之像一个严肃认真的好老师,将中了火银树之毒后的惨状,生动而详细的讲解着。
在这黑云压顶的暗夜里,她的语调沙哑而清冷,很像是地狱里爬出的女恶鬼。
她穿梭在众人之间,不时地冲着某个人的脖颈处吹一口热气,有胆小的婢女现场就吓晕了四五个。
饶是云棉明知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听着魔尊的讲述也觉得后背一阵发麻。
众人面面相觑,惴惴不安中又带了一丝愤恨,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赶紧滚出来!
这惊悚的中毒故事听得众人心里直打寒战,谁敢在这种敏感时刻捂起耳朵,那就是想把头颅给魔尊当蹴鞠踢了!
一盏茶后,云棉来报,有人试图从寝宫的后门溜走,被逮了个正着。
就这点胆子也敢下毒,真是怂货,苏青之背着手瞧着台阶下站着的人,身高不过四尺,面容稚嫩,瞧着是个七八岁的女童。
她乌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满是惊恐的神色,举着双手说:“我说,我说,是我家主人让我来的,他叫乌童子!”
陈冲凑上前低低的说:“妖界五毒教的乌童子,主人三个月前曾断了他双足,这是蓄意报复来了。”
乌童子?那不就是买通某城主做冰麻生意的那位乌老板么?食用冰麻者会上瘾,失去神智,成为一滩烂泥,早知道上次就该剁了你丫的。
三个月布局渗入炎魔殿寝宫并搭上陈远道这条线,蓄意投毒,这是个人才,既然知道债主是谁,那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