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等人都在灵堂里守灵,忆兰轩里只有廊下悬着的几只白纱宫灯透出清冷的光芒,和着天上的星光显得分外冷清,薛丁山扶着楼梯,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上楼,挑帘推开房门进來,不觉间一丝温软扑面而來,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借着窗外廊下的灯光进了内室,取出火镰打着点燃莲花檠上的红烛。
“唉!”薛丁山长嘘了一口气,放下火镰轻轻摇摇头,似是自语,又似是对樊梨花,说道“凝卿,明天我就要兵出白虎关了,你说过要为我饯行的,为何到这般时候还不见你现身啊!”
“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啊!”薛丁山连忙一回身,樊梨花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含笑看着他,身上穿着一件淡红色折枝桃花对襟绣襦;腰间系着红白间色长裙,绾着慵妆髻,只簪了一支白玉长须蜻蜓钗,在红烛之下越显得肌肤莹润,目凝秋水,如烟笼牡丹,神采飞扬。
薛丁山又惊又喜,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你是什么时候來的!”樊梨花嫣然一笑,说道“我來了半天了,你心里沒我,眼里沒我,自然看不见我了!”
“你冤枉死我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呢?你不愿现身相见,我想也是白想啊!怎么忽然又想起回來见我了!”薛丁山边苦笑着说,边來到樊梨花的身边坐下,拉住了她的手。
樊梨花笑道“我说过你出征之时,我要为你壮行的,明天你就要出兵了,我岂能失约,忙了几天累了吧!”说着,抱着他的胳膊,笑道“我给你捶捶!”薛丁山笑道“可不是累了,累得我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樊梨花一边给他揉着肩背,一边笑道“是啊!一匹劣马,一身道装,几乎走遍了白虎关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不累才怪呢?可都安排好了!”
“你……”薛丁山不禁满心惊疑,说道“你既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安排好沒有你不知道,还來问我!”樊梨花笑道“我又沒在你身前身后,你在寝帐里神神秘秘的勾当,我怎么能知道!”薛丁山蹙眉说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勾当!”樊梨花笑道“好,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你啊!”薛丁山一点樊梨花的额头,笑着把分兵派将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樊梨花听了,不禁连连点头,笑道“我说了你能行的,这不是安排的十分妥帖吗?”薛丁山叹道“你把这一大堆的事都推给了我,我不行又能如何,也只好旱鸭子上架吧!你见过突厥的那位王子了吗?”樊梨花一笑,说道“我还用亲自见他吗?一个纸条几个字足矣,辛苦你了,等到你得胜而归,我亲自给你贺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