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庵收徒,并没有那么繁琐。再加上柳秀秀并非是落发出家,因而更是简便。
当然主要是柳秀秀体内的舍利子并非简单,一般白云庵收徒弟还是要看缘法的,并非这么简单。
白云庵内本没有俗家弟子,但是智上师傅还是破例答应收下柳秀秀,便是因为如此。
随即,智上师傅召齐了白云庵内的所有女尼,往大殿内准备收徒仪式,而张宁等人作为客人观礼。
这座大殿十分宏大,恢弘,大殿内主供奉的并非是佛陀,而是一尊女菩萨,这女菩萨面目慈祥,耳垂垂落,有八条手臂,手上拿捏着佛门八宝,、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罐、金鱼、盘长。
两边供奉着一排罗汉,金刚。
菩萨面相慈祥,有普度众生的慈悲之相。罗汉金刚或嗔目凶恶,或威严堂堂,为佛门护法。
柳秀秀双手合十,跪在女菩萨面前。智上师傅立在柳秀秀身边,一位女尼手捧僧衣宝册佛珠,十余女尼或诵经,或敲着木鱼。
虽然仪式简陋,却也满是肃穆。
随即柳秀秀朝着智上师傅磕头,叫了声师傅。智上师傅取了僧衣,宝册,佛珠递给柳秀秀,柳秀秀伸手接过,智上师傅赐予柳秀秀法号为“玄静”,礼便也成了。
而后,智上师傅命女尼们散去,让那位羞怯女尼带着柳秀秀下去。而后智上师傅便看向张宁,双手合十道:“张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宁其实知道这位主持师傅想说什么,点点头,让李家小妹,张紫衫留下,而后随着智上师傅出了大殿,来到偏殿内坐下。
“阿弥陀佛,贫尼有一番话,虽说不该说,却还是要说一说。”落座后,智上师傅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对张宁说道。
“师傅请说。”张宁双手合十,还礼道。
“佛门并非蛮横无礼,但是玄静她与佛有缘,未来成就菩萨果位也并非不可能,而若是成了菩萨,必是要去佛陀身边侍奉的。而在佛陀身边,才能沐浴佛法,永享极乐。男女情爱于她而言,并非好事,反而是累赘。”智上师傅容貌威严,剑眉甚是刚强,但心思细腻,从微弱之处,便能窥视真相。
先是假意答应柳秀秀收其为俗家弟子,却是存了心思棒打鸳鸯,而且还是从张宁处着手,好言相说,手段十分高明。
张宁还觉得以这位师傅表现出来的熟络,恐怕并非是第一次做这等事情。
虽说张宁对佛门颇有好感,对于佛门断绝情爱,也是理解。若是佛门僧人,比丘也男欢女爱,佛门就没有清净之地了。
但是放在他自己身上,那是断然没有可能放弃柳秀秀的。张宁笑道:“师傅好意,我明白。但我也是俗人,俗人不懂佛家极乐,只知眼前男女情爱。我与秀秀乃是此生缘定,便是佛陀在前,也不能改我们之心。”
智上师傅心思细腻,寿元悠长,此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事情,见过多少痴男怨女,她见张宁神清智足,眸光坚定,气质清淡出尘,并非歹人。
其人也,不可等闲动摇。
“若在是当年,我便超度了你。”智上师傅心中叹气,她早年脾气并不像现在表现的这么平和。
她年轻的时候,擅长物理超度。
脾气暴躁。
口头禅是。
“这人间不平之事,不义之人太多,总是忍不住出手。”
若是按照当年的脾气,智上师傅便先将张宁赶走再说。
不过智上师傅不知道,她若是动手,绝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云庵将错过柳秀秀这身怀非常舍利子的弟子。
总而言之,智上师傅不是当年那暴脾气了,从一个勇将莽服,变成了一个谋士,一个智者。
懂得迂回。
智上师傅见没有打动张宁,便另起炉灶,心中再生一计。智上师傅对张宁说道:“佛法无边,但大体分作二路,张施主可知之?”
“乃是佛,菩萨之路,罗汉,金刚之路。”张宁点头说道。这个他早在景山剑宗的时候,便知道了。
还有一个中庸之路,就是既修炼佛法,也修炼斗战之法。
但是那其实也是以佛法为主,也就是佛,菩萨。
“以玄静的性子,让她修习罗汉,金刚之法,委实不成。只能修行佛法。”智上师傅又说道。
“赞同。”张宁点头说道。
他极难想象柳秀秀拿着一把方便铲,然后吆喝一声,“看佛爷超度你”,然后噼里啪啦上去一阵乱斗。
那实在是太违和了。
我家秀秀还是坐在莲花座上,念一声“阿弥陀佛”的好。
智上师傅闻言露出满意之色,说道:“修炼佛法,最初却是以观看佛经为主,这过程少则三年,长则十年。这段时间内,玄静需要清净。而我白云庵也是不可挽留男客长住,这段时间请施主前往附近的村落落脚如何?”
这便是智上师傅的计谋,棒打鸳鸯第二计。
计策一是好生相说。
计策二是,时间疗法。
在智上师傅看来,男欢女爱乃是一时激情,比不得佛法乃是永恒的。让张宁,柳秀秀分别居住,长久不往来。
彼此便相忘江湖了。
这是阴谋。
智上师傅心里头有些惭愧,心想。
“阿弥陀佛,贫僧愧对佛陀。”
张宁对于智上师傅的心思,自然是很清楚,他又不蠢。
但却还是欣然答应下来了,说道:“好,这段时间我绝不主动见秀秀。”
正所谓两情相悦,不在朝朝暮暮。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秀秀。
哪怕分离百年,万年,相见也是依旧。
更何况年?
智上师傅你太小看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