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并未因此沾沾自喜,反而哭得更凶:“都是因为臣做得还不够啊!”
白景源立刻把话转到匪盗上面:“孤尝听叔父讲兵事,说起此地,叔父曾言,此地物阜民丰,少有匪患,不知是真是假?”
夸人也要夸到点子上啊!
此地少匪患,一直是这县令最耀眼的政绩!听大王提起这一茬,县令骄傲道:“本地并无匪窝,因为北方战乱的缘故,城外偶有流民路过,臣也会想法子为他们提供活计,让他们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以至于铤而走险,说起来,这么多年,还从未发生过匪患这种事呢!”
白景源眼里立刻带上了欣赏的光,好奇问道:“哦?大夫善治乱民?”
那县令立刻将自己的为政主张,结合过往事例一一说明。
白景源听完叹服,又给他灌了一堆鸡汤,说他这样的人才正该得到重用。
直到县令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色,他才不经意的问道:“刚将军说附近有匪患,需要先剿匪,才能继续前往春山,哎,也不知外祖母身体如何?更不知母后如今怎样?”
话罢,竟抬起袖子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副心焦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他这次离开凤凰台所为何来,已经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刚还一脸忠诚,恨不能拍着胸口保证衷心的县令,闻听此言十分诧异:“匪患?怎么可能?若有匪患,臣定会知悉!”
显然,任沂并未与这样的小卒子交底。
白景源立刻道:“想来勇毅将军也是为了孤的安全,派人去前头探路,这才不小心遇到了路过的流匪。”
“想来定是如此!”
县令立刻斩钉截铁的认同了他的推测,白景源也不拆穿,只道:“有将军在此,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说罢,又叹口气道:“你也知道,将军为人刚强,孤只是担心她的安危,才会提及此事,若是让她知道,定会以为孤不信任她的能力,到时候难免又要闹一场,还请大夫,嗯……”
见大王一脸你懂的,县令觉得好笑,连连点头:“臣定会装聋子瞎子,若将军没有号令,便当没有这事。”
白景源点头,他才退下。
站到门口,本想跟任沂说说,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在中间一个不好,反而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何苦来哉?
这次有任沂在,还不需要官衙出人出力,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样富庶的地方当县令,非要整出个匪患来混政绩,说不定还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样富庶的地方,哪会有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人?就算有别地儿来的流民,也能很快安稳下来。
打发走了县令,白景源不由摸着下巴思索,正觉脑海中好似闪过一道灵光,却抓不住的时候,就见鹿儿匆匆进来,低声禀报:“大王,那支离队的护卫回来了,个个穿得簇新簇新的,打扮得光鲜亮丽,好似刚去当了新郎官儿似的!”
白景源恍然大悟,笑着拍手,问鹿儿:“说起来,郑国使者,也该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