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在城郊的一片空地上有十几个人正在打斗,只偶尔发出兵器的碰撞声,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鸟怪异的叫声让夜晚充满了肃杀的危险。
他们是两派人,都穿着黑衣,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伙的,又是在黑暗中,天空中只有很少的一些星星,但他们凭着自己跟同伴的默契,还是能分清谁是敌人。
在人数上基本上是一对二的格局,但人数少的一方却逐渐显出优势来,他们无论从功力、招式、速度还是临场反应上都更胜一筹。
夜深人静,东宫里一片黑暗,只有太子书房还亮着灯,太子在书房里等待消息,时辰已经很晚,他猜想他们该回来了。
他从容地走到庭院中,正好看到一个黑影从房顶灵巧地跳落在他面前。
黑影单膝跪地,对他禀报“殿下,咱们的人追到城郊却遭遇他们的埋伏,十几人都身受重伤。”
“你说什么?遭遇了埋伏?”
太子派出了手下十几个最厉害的高手,明明一直跟随着端木睿的踪迹,见他只身一人,打算到郊外无人的地方就把他除掉,没想到却遭遇了埋伏,手下的人也败了。
对这个结果他难以接受,端木睿一直被皇帝盯得死死的,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拥有的这可怕的实力。
看来上次自己打算对苏婉言出手是真的惹到端木睿了,他竟然不惜暴露自身也要给自己带来重创。太子抬头看着夜空,眼底一片狰狞,不过这样也好,以前还觉得杀掉他有些胜之不武,现在他既然暴露了就可以放开手脚地除掉他。
皇帝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终于戒掉了对罂粟的药瘾,接手朝政,在了解到端木睿成功压制住雁河流域的起义势力的时候还有些不信,就派人去查了一下,因此知道他竟然暗中推动局势从当地富绅和官员手里挖出大笔银子,然后这笔银子一部分用来修河堤的,一部分分发给了穷苦人民,如此一来,不仅河堤修好了,民众日子有了盼头,那些起义分子自然也就闹不起来,加上他出面劝导,那股势力就被瓦解了。
这件事的完美解决,就是在朝廷经营多年的官员也拍马不及,可见端木睿的真实能力不是平日表现出来的那样。
皇帝感觉自己被玩弄和欺骗,大发雷霆,异常愤怒,派出好几拨暗杀势力。端木睿知道自己暴露了自然有所防备和部署,他对皇帝背后的势力在多年的对抗和周旋中也多有了解,因此虽然艰难,但每次也能完美化解。
这段时间他总是早出晚归,或者有时候根本不回府,苏婉言暗自猜到肯定是他暴露实力之后,皇帝和太子感觉到了威胁想要除掉他,这件事因她而起,所以她很想帮助端木睿,至少也应该关心一下才是。
她经常让丫鬟们注意着端木睿的动向,晚上等着他回来了,知道他安然无恙才安睡,这天等到深更半夜才听说端木睿回府,下了决心连忙换了身衣裳想去见他一面。
端木睿非常警觉,她刚走进院子,他就飞身出来,手里还拿着闪着寒光的长剑,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杀意。
看见是她,他把长剑立在地上,问她“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婉言见他袒露着一边肩膀和手臂,手臂上有一条四五寸长的伤口还在流血,心里就充满了担忧。
见她盯着自己的半边身子,端木睿有些难为情,拉起衣裳要穿上,嘴里说着“对不住,本王无状了。”
“你的伤没事吧?”虽然他身材精壮十分惹眼,但苏婉言没有心思观赏,更关心的是他的伤情。
“一点皮肉伤而已,没关系的。”
“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好。”端木睿笑了笑就请她进屋。
两人对面坐着,苏婉言动作小心地给他上药包扎,他一直垂着眼帘看她,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觉得自己受再重的伤也值了。
处理好伤口之后,苏婉言帮他把衣裳穿好才问“最近是不是皇帝逼得很紧?”
端木睿也不瞒她,点了下头,“一次又一次地刺杀,只想致我于死地。”
“那需不需要我帮忙?”苏婉言蹙着纤细的眉头,心里越发担心。
“不用,你现在最好不要卷进来。”端木睿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熠熠生辉地盯着侧身而坐的苏婉言,知道她在关心自己,他心情很好。
皇帝的能力不能小觑,如果发现一股势力的介入一定会查,如果查到惊言堂,肯定会派人镇压。
苏婉言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下头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一定要小心。”
“好,我会的。”端木睿笑着说,“应该不会太久了,他知道奈何不了我就不会再派人刺杀。”
端木睿上次去雁河流域处理起义暴乱时接触了很多当地官员,在那些正直官员的帮助下已经查到丞相贪污的证据,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又在京城找到丞相藏匿大批金银和古玩的地方。
他再次到秦清风家中去见他,秦夫人对他十分热情,叙了许多家常话,这才领着他去书房见秦清风。
秦清风已是感觉到他的野心,对他能不显山不露水就轻易解决雁河修河堤一事,跟皇帝一样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实力,所以看见他来就默不作声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
端木睿笑笑,坦然自若地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把一本册子推到他面前,对他说“你病重期间,我说过会帮你找到证据,你看看,这里面的内容跟你查到的可还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