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不装了,竟是这副面孔。
“吵死了,拿块裹脚布把她的嘴巴堵起来,直接送官查办。”
“是。”
闻言,许姨娘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裹裹脚布,你唔唔…”
那臭味熏得许姨娘眼泪都流出来了,恐怕她把一生的屈辱都受尽了。
她大概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被人五花大绑抬出颜府的一天。
颜舜华在府里捣腾了个遍,什么三叔伯,表叔公,一概查了一番,总算是把府里缺的一大盆烂账补回不少。
万事休矣,颜舜华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望着层层的轻烟,肚子上叠了好几层的肥肉,感概万千。
“唉,为什么别人生病都会瘦,我生病就偏会长一身的肥肉啊?本来年纪突然变这么大就够愁人的了,如今还胖成这样。天要亡我啊!”
咿呀——
小丫头拐了一桶热水,蹑手蹑脚地跨过门槛,把那桶热水提了过来。她刚要倒进浴桶,结果她左脚绊右脚,把整桶水都倒了,地板还积了一大摊水。
“霜霜啊,你可真是个宝贝啊!”
“小姐,对不起,霜霜马上重新给你再打一桶热水来。”
“算了,本小姐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禀告小姐,霜霜都打听清楚了。”
霜霜默默地退到屏风后,乖巧地回答颜舜华的问题。
“那好,先告诉我,谁是叶狗?”
“回禀小姐,听府里年资较长的姐姐说,叶狗是来嬷嬷的亲儿子,当年来嬷嬷还打算让春田姐姐做她的儿媳妇呢。”
听闻旧人姓名,颜舜华陷入了沉思。
春田,说起来,她当年和霜霜一样,都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那为什么府中的丫鬟会说,本小姐抢了春田的男人?”
“这就要从小姐您淋了雨,烧坏脑子后,开始说起了。”
烧坏脑子?这话她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
算了,颜家除了霜霜,恐怕真的没有人会在她跟前,实话实说了。
“额…你说吧。”
“霜霜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只记得,当时府里请了好几个大夫,忙里忙外地,听春田姐姐说你高热不退,大夫说你可能撑不过去了。”
“吓得霜霜一直跪在祠堂帮小姐祈祷。”
“谢谢你,霜霜。不过,你能不能说快一点,简洁一点。”
“哦,幸好大夫医术高明,小姐,您躺在床上几天就醒了。春田姐姐按大夫的冯府给你煮了瑶柱粥,还打算亲自喂你,怎知你一手把粥打翻,还打了春田姐姐一巴掌。”
“什么?”
她会打春田?不可能,她当时待下人不知有多好,都该入选万琼国最受欢迎雇主了,她怎么可能会对春田动手动脚。
“大小姐,你也觉得奇怪吧,更奇怪的是,你当时说那句话——这是人吃的吗?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颜舜华了,她所受的屈辱由我来还给你们!”
“哈?”
颜舜华都被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惊呆了。
“这句话,真的是我说的?”
“嗯,霜霜没记错。”小丫头默默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这么怪,之后呢?”
“那时啊,大家还当您是大病初愈,加上玉公子毁了和您的婚约,要迎娶二小姐,所以您心情不好,可是后来,您就越来越变态了。”
变态?
“怎么个变态法?”
“有一天清晨,叶狗从后门送菜过来,你路过,掐了他的屁股。”
当年颜霜霜还很小,才六、七岁,看见这种辣眼睛的场面,一辈子想忘也忘不了。
“掐了他的屁股?哪只手?”
“霜霜当时还太小,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右手,也可能是左手。”
不管是哪只手?现在都被颜舜华搓红了,虽然她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轻浮恶心的举动。
“后来,这件事被来嬷嬷知道了,当时您是府里的大当家,大家都以你马首是瞻,所以,叶狗能入你的眼,来嬷嬷也不知道有多高兴,马上就问春田姐姐要回了当初订亲的镯子。还把她儿子洗干净,送到了你的房里。”
洗干净送到了你的房里…
送到你的房里…
你的房里…
“啊啊啊——”
听见颜舜华的尖叫声,霜霜急急忙忙绕过屏风,来到颜舜华眼前。
“小姐怎么了?是水冷了吗?”
只见颜舜华双手抱胸,一个劲地摩擦着自己的双臂。
“我不会是…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