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行疑惑道“我是塔娜公主的那可儿,不是太子爷的。”
朱标哈哈一笑道“塔娜既然嫁给了我,是我的柔妃,那她的那可儿,便是我的,还分什么彼此?”
张士行默然无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也无话反驳。
朱标又道“听你说来你的骑射功夫不错,他日随我出城打猎。你先下去,写一份生平行状,交与宋忠,他自会安排。”
张士行拱手施礼,退了下去。
数日之后,朱标带着数十名锦衣卫出城打猎,他们一行人出太平门,沿后湖(今玄武湖)东岸向北疾驰。后湖里莲花亭亭,波光粼粼,远处观音山巍峨耸立,再远处扬子江浩荡东去,氤氲水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侍卫们驾鹰驱犬,呼喝不断,草丛中不时有野兔、野猪窜出。朱标骑在马上,兴致颇高,豪气大发,脱口吟出“玄武湖中玉漏催,鸡鸣埭口绣襦回。谁言琼树朝朝见,不及金莲步步来。敌营漂木柹,前朝神庙锁烟煤。满宫学士皆颜色,江令当年只费才。”
张士行跟着他身后半个马头,闻言不觉赞道“太子爷做得好诗。”
朱标笑道“我可不敢夺人之美,这是唐朝李义山的诗,你以后有空可要多读书啊。”
张士行有些羞愧道“谢太子爷教诲。”
朱标道“不过也不要死读书,明大礼,识大体便够了。”
眼看着马前有只野猪要窜入前方树林,朱标立刻命令其余侍卫兜转到前头拦截,命张士行紧紧跟随在他身后,追了进去。
那野猪进林之后,三转两转不见了身影,二人再奔驰了一会儿,那树林遮天蔽日,竟然不辩方向,四周只听见鸟鸣之声。张士行心里有些害怕,东张西望寻找来路。朱标却勒住马匹,对他冷冷道“士行,此处四下无人,你手里有弓,腰下有刀,我骑射功夫远不如你,你若报仇,尽管来吧。”
张士行闻言一惊,惶恐道“太子爷,我为何要找你报仇?”
朱标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处心积虑的留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今天?”
张士行一听,知道朱标有疑他之意,立刻甩蹬滚鞍下马,跪在朱标的马前,指天为誓道“我张士行绝无害太子爷之意,如有二心,长生天罚我永世不得超生。”
朱标知道蒙古人一向信奉长生天,他这誓可谓发得极重,但仍不放心道“我大明朝杀了你父母,我是当朝太子,你却不恨我?”
张士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没了父母,应该恨你,可我恨不起来,我只恨那个蓝玉。不知何故,却觉得你象我的父亲一般。”
朱标轻哼一声,笑了起来,道“起来罢,既然你将我当作你父亲,那你今后便给炆儿当伴读吧。”
张士行这才起身上马。
朱标续道“凉国公也不许恨,我再说一遍,这是国事,不论私仇。大军征伐,所过之处,难免玉石俱焚,国家自有抚恤。你跟着我小心从事,我自会提拔与你,你可知晓?”
张士行点点头。
这时突然从四周树后转出几十名锦衣卫,各个剑拔弩张,宋忠更是目光如剑,寒冷似冰,朱标摆摆手道“无妨,回宫罢。”一行人这才寻路打马回城。张士行背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如他当时有所异动,立刻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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